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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闻】(1-6)

**小说 2021-01-11 11:33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小说
【丑闻】(1-6)              「丑闻」(1-6) 作者:jiyongjun1984

【丑闻】(1-6)



             「丑闻」(1-6)


作者:jiyongjun1984
2013/11/06发表于:SexInSex
字数:40158

                (一)

  「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请勿在过道内走动。并将手机、无
线上网的电脑关机或关闭网络信号。祝大家飞行旅途愉快!」

  机舱内的广播正提示着飞机即将起飞,看着身边空姐窈窕的身姿和温柔的微
笑,初次乘坐飞机的旅客们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而我则坐在紧临舱窗位置,
微眯着双眼,作养神状。

  我叫黄膺。性别男,今年十八岁;身高一米八、留板寸头、五官基本端正、
面容还算硬朗。目前就读于PLA石城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战略研究专业,大一军
校生。

  前些天,学院开始放暑假了。这对于我们幸苦了一学期的大一生来说是一个
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因为听那些大二大三的学长所说,在校四年只有大一这一个
暑期是放假的。其它的暑期安排不是下基层连队当兵;便是到某革命老区与老区
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想放假休息?门都没有!

  于是,我们几个在学院队里要好的同学在放假后都没有按时回家,而是一起
去两皖省最着名的橘山风景区游玩。到今日才相互作别,各自返家。

  「呜——」

  飞机开始轰鸣着起飞了。我能感觉到很强烈的推背感,耳膜因为气压的关系
开始有些不适的症状。但很快,身体素质不错的我就适应了。眼还睁开,扭头看
着窗外,看着它持续爬高,地上的万物变成蝼蚁一般的大小,而后消失在视野之
外。

  没过多久,飞机稳定了下来。今天的天气似乎挺不错的,机舱外几乎没见到
一朵白云。我转回头,又闭上了眼睛,想着家乡,以及近半年没见过的亲人,朋
友——

  我生长在华夏最繁荣地区之一——大河三角洲区域的吴西省三湖市的一个军
人家庭。

  祖父姓黄名泽远,抗日干部出身,戎马身涯几十年。最高职务曾担任PLA
野战军驻吴西省部队的参谋长。八十年代中期离休,享受正军级离休待遇,至今
仍然健在。祖母则早在我还没出生的文革末期就去世了。

  祖父祖母育有三个子女;长子黄安国、次子黄定国、三女黄风铃。而我的父
亲,正是黄安国。而他,也早已不在人世。

  他牺牲的时候我刚上小学。懵懂的我只记得开追悼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特
别是当时还穿橄榄绿颜色制服的警察——是的,我父亲是一名警察。

  后来我才了解他的牺牲原因:从部队转业,成为警察,并担任县区级GA局
刑警队副队长的父亲在进山围捕武装抢劫团伙的过程中与另外一名干警遭遇了团
伙大股的袭击。以二对七的情况下,父亲和那名干警虽然都牺牲了。但还是击毙
了三个劫匪,打伤了一个。后来剩余的团伙成员也在次日全部成擒,无一漏网。
再后来,父亲和那名干警都被追认为烈士,GA部二级英模。

  父亲牺牲后,我和母亲成了烈属。当地的三湖市委市政府为了照顾我们母子
以及安抚痛失爱子的祖父。将原本在一所中学做体育教师的母亲,调至市政府办
公室工作。不仅如此,还提拔她担任某科室副科长的职务。从此,母亲来了个华
丽大转身,一举从一位普通的教师变成了一位政府机关公务员,随之开始了她的
仕途身涯。

  母亲姓赵,单名一个荷字;到今年正好四十岁,三湖市江口县茶陵乡人。长
相嘛不能说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倒也算得上秀丽端庄、慧而不媚了。一头乌黑
顺滑的简约中长发、柳眉细长、杏眼柔亮;加上精致挺拔的鼻梁以及丰润的朱唇
结合在一起看,当真是赏心悦目。即便眉眼之间那微缕因年岁增大,而出现鱼尾
纹也无法破坏,反而更增添了一股成熟女性的典雅气质。

  或许是年少时在体校练过田径,喜好此道。所以多年来一直坚持身体锻炼,
身高足有一米七的她也没见和那些提前发福的中年妇女一样身材臃肿。普通的女
式公务套装穿在她的身上凹凸有致,依然还能够勾勒出绝佳的S型架势来。

  特别是那双笔直修长、更兼丰腴的美腿,如果搭配上高跟鞋和丝袜走在大街
上,回头绝对是百分之九十以上。据说三湖市的官场中流传着那么一句话:「全
三湖三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干部里,就数赵荷最漂亮!」

  自从她步入宦海以来,虽说她兢兢业业地努力工作。但身为一名女性干部,
特别还是姿容出众、文君新寡的女性干部,被流言蜚语所击中是在所难免的。特
别是一开始在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有关她和市政府某位主要
领导之间的暧昧之事便开始流传与政府大院的每个角落。

  好在很快,市纪委便介入调查,抓了几个带头传流言的人进行严肃地处理后
事情就慢慢平息了。与此同时,母亲也重新再婚,对象是我父亲生前任刑警队副
队长的那个郊区县武警县中队的指导员——卫佐民。

  可能是因为工作性质相同、加上俩人性格相近、又在同一个县工作的关系,
卫佐民和我父亲的关系非常不错。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子经常来
我家串门。两家一起吃饭、聊天、郊游的事举不胜数。

  但从我父亲牺牲开始,厄运似乎也被他家继承了。就在我父亲牺牲后近一年
的某日,卫佐民的妻子因为一起重大交通事故重伤。在医院里与死神抗争了十数
天后,终究还是离开了万分痛苦的丈夫以及年幼的儿子,撒手人寰。

  两个原本都很幸福美满的家庭各自失去了一位亲人。这让妻子去世后不久就
调入市区,任区武警大队副教导员的卫佐民与我母亲在一次碰巧的偶遇后都唏嘘
不已。

  俩人彼此本就算是熟识,也许是同样经历过那种痛苦的人可能更会彼此了解
吧。渐渐地,他和我母亲开始接触了起来,正式谈起了恋爱。并在半年后征得了
我祖父的同意,领证结婚。就这样,两个本来破碎的家庭以这种方式组合在了一
起,开始新的生活。

  婚后,在他俩的共同努力下。我和卫佐民的儿子逐渐的习惯了新的家庭。卫
佐民视我如同己出,十分疼爱;而我母亲也同样对待他的儿子,从无苛责薄待。
等我们大了一些,也都很自然的叫他俩爸爸妈妈。而不是早前各自称呼叔叔阿姨
了。

  家庭生活要过,工作也无法随意丢弃。因为他俩工作忙的关系,从上高中开
始我便寄住在离学校近的祖父家。

  同样,卫佐民的儿子也和我一起住在祖父这里、祖父十分认同卫佐民,认为
他这人孝顺,不管多忙都会抽空跟母亲前来探望。而且工作认真努力,跟祖父谈
起自己的工作也像跟上级汇报一样,有板有眼。(呵呵,离休的老干部本人见过
的基本都这样,喜欢听人汇报。以此来慰藉一下失去权力的心灵。)于是乎对卫
佐民的儿子祖父便爱屋及乌,视如已孙。

  如今,这样的日子已过去十年。四十三岁的卫佐民已经官至市武警支队的政
委,上校军衔。母亲赵荷则在我考上军校的去年夏天升任市属高新科技开发区党
工委副书记兼管委会主任,级别正处。由此可见,俩人都处于事业的上升阶段,
加上我放弃了因为生父是烈士的缘由可以保送公安院校就读的政策,自己考入军
校。似乎一切都很完美。

  可惜不对,现在令全家最头疼的一个便是卫佐民的儿子,我那个虽无血缘关
系,但有法定关系的弟弟——卫宝峰。

  卫宝峰今年十六岁了。现就读于市沧云私立学校,高一年级。可能祖父太宠
溺他的原因,初中开始这小子就不好好念书,跟着学校高年级的混混们厮混。每
次卫佐民教育无果后要揍他,他就很聪明地跑到祖父那里求救。祖父也会笑呵呵
地劝阻卫佐民,还经常说一句话。叫做「膺儿可教,宝峰可爱!」(合着祖父把
自己当老蒋了,唉——)

  直到初三上半学期的某次,因为泡妞惹出来的事端,他跟着一大帮人带着铁
棍、钢条西瓜刀去和社会上的流氓团伙打群架。结果流氓团伙中有人动用了自制
的火药枪,开枪打死了一个他班级里一起去的同学。

  这下子事情闹大了,到后来流氓团伙被当作黑社会该判的判,该枪毙的被枪
毙;参加群架的学生也都一个没跑,全被学校纪律处分。其中处理结果最严重,
要求让他们转校的三个人中,就有他卫宝峰。

  卫佐民以及我母亲本来还想动用关系,为他保住在这市重点初中继续就读的
名额。结果事没办成不说,卫佐民还因此耽误了晋衔大校,官升副师的机会。

  夫妻俩面对这个结果都十分无奈,只好花大价钱,把他安排进了整个三湖市
最好的沧云私立学校。这学校的年级是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的,寄宿制,学生半
个月才可以回家一次。而且读高中国际班的话还不用高考,高二结束就要准备出
国留学了。于是中考分数刚下来,考分惨不忍睹的卫宝峰在卫佐民以及我母亲的
再次花钱下进入了高中国际班——

  「唉!这家伙不知道这半年过的如何,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好歹我也是他
哥呀!」

  不知不觉间,飞机就降落到了三湖市的机场。拿了行李出机场通道,我没有
选择乘坐机场大巴,而是拦下一辆出租车离开。

  在车内取出联想I60手机开机,无声自语的我看着屏幕上闪出的几条短信
全都是和我一起去橘山风景区游玩的同学报平安归家的,没有家里人给我来电或
者发信息。

  「倒也是,回来前我都没跟他们说具体什么时间到。」

  敲了下额头的我在一一回复同学之后,便拨通了母亲的私人手机号码。领导
干部嘛,基本都是两个以上的手机。一个公开,另一个则是和家人联系用。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母亲的私人手机关机了。我没有迟疑,而是很快的打她的公开手机。

  「小膺你好,请问有事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母亲的专职通讯员小郑的清脆
回音。

  「郑姐好!」对她很熟悉的我调整了坐姿:「我妈在你旁边吗?我已经回三
湖了。」

  「哦,是这样,赵主任中午的时候和我说有些私事要处理。所以现在她不在
单位。」郑姐的语气很是热情:「那要不要我派辆车子来接你?你现在在什么位
置?」

  我客气地婉拒了她的好意,随即挂断,又继续打卫佐民办公室的电话。结果
被告知他去下面视察部队去了。然后我再打家里的座机电话,一样没人。最后郁
闷地我给卫宝峰打,谁知这家伙手机倒是没关,可响了半天都不接。

  眼看就快到家里的小区了。把家里钥匙落在寝室的我只能让司机转道,驶向
位于市区东北部的XXXXX部队干休所。那儿正是我祖父黄泽远的居住之处。

  车子很快就到达目的地。交完车资的我提着行李来到干休所门口,跟传达室
认识的警卫战士打过招呼后便向内部走去。

  花了大概十五分钟时间,我走进了祖父所住的普通上下两层,带一小院子的
小楼里。头发花白,身材中等,看上去精神十分健旺的祖父正端坐在一棵枝叶繁
茂的树下,乐呵呵地望着我。

  见此,我顾不上擦拭一下额头跟脖子因天热而沁出的汗水。在将行李交给保
姆李婶后便几步行至祖父身前,笑道:「爷爷,我回来了!」

  「好!好!」祖父边笑边示意我坐下,眼神则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身影。好一
会才道:「嗯——比春节回来时更精神了!看来在学校没放弃身体锻炼!」

  「爷爷。」我喝了口李婶端给我的冰镇绿豆汤,回道:「我们学校不光学习
知识,每天还要进行大量的军事基本技能训练。」

  「臭小子!」祖父作弄似得弹了下我的额头:「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爷爷我
可还没得老年痴呆!这个你上回过春节的时候就讲过了。现在你给我汇报一下,
这学期具体在学校学到了什么。」

  「好的。」我坐正了身子,双手放在膝处,一副向上级作报告的严肃神色,
声音洪亮、清楚:「报告参谋长同志,PLA石城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战略研究专
业,大一军校生黄膺对您作如下汇报;本学期我专业就开展有关国际战略形势、
全球安全、世界政治经济和地区问题的研究。具体研究学习成果如下——」

  我慢慢讲,祖父静静听,并不时发问。很快,局面就变化为我听祖父讲。当
然他讲得还是那些我从小就听过无数遍的有关于他自身的战斗故事。老人家行伍
数十载,人生的辉煌经历全镌刻在了那段历程当中。金戈铁马、气冲霄汉,现今
的人们怎会深刻了解到这些当年参加革命的老人们所经历的一切呢?

  夏日的午后阳光炙烈炎热,可我和祖父都没有动。借着那棵树的荫蔽,祖孙
俩一起交谈,一起欢笑。直到太阳逐渐西沉,晚霞映满天空之时,一阵手机铃声
才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是我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我便没好气的接起:「宝峰!你这家伙又跑哪
儿去了?我下午打你电话都不接!还有,我已经到家了,不过在爷爷那里。你等
会也给我过来。」

  「嘿——嗯——咳——哥呀,唔——哦!你回来啦!嗯——嗯!那我等会过
来——」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干啥,其言语无序令人一听就明。声音虽轻,却明显
带着一股颤动,好像很舒爽似得。

  「好了,先这样。」因为祖父在旁,我也无法再对卫宝峰细问。于是挂断电
话后又跟祖父聊了起来。

  直到天色基本暗下,我和祖父也起身向屋内走去。这时候院外同时传来了轿
车行驶而来的声音。没等我们祖孙俩回过身子,车子已在院门外停下。一阵关门
后,从外面就一前一后,进来了俩个人。

  当先进院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六,留着一头斜刘海短碎发,五官棱角分明,
肌肉线条出色,同时满脸痞样却又有几分稚嫩参杂的帅气大个男生,他就是卫宝
峰。

  后面的那位身姿挺拔丰润,容貌秀雅端庄;上面一件荷叶短袖银扣白衬衫、
下面直筒米色长裤加棕色尖头细高跟鞋;发梢过颈,随意搭在双肩;左腕处的浪
琴嘉岚系列女表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熠熠生辉,这样的搭配使得她整体看上去显
得简约而不失大气,时尚而不张扬。这位,便是我的母亲赵荷。

  「妈,你怎么和宝峰一块儿到了?」颇为诧异的我连忙问道。

  「嗯,我开车过来的时候半路上碰到,所以一起来的。」母亲边走边回应着
我的问题。

  「下午到的时候我打过你的私用手机——」和她并排而行的我闻着其身上散
发出的淡雅香水味不禁心旷神怡,连后面的话也没在说下去。

  「是这样,下午你舅舅让我去他那儿。说有点事儿要托我办,这不忙了一下
午。手机没充好电,自动关机了。后来我回单位,小郑告诉我你回来了。本来要
打你手机的,后来想想你应该在这儿,就过来了。」她的回答很快,似乎早就知
道我会那么问。

  「那事情搞定了没?」听完解释的我关心起还在江口县做生意的舅舅来。

  「嗯。」她微微点头,然后和祖父问好。又用眼神示意我以及正在祖父身侧
讨巧卖乖的卫宝峰赶紧进屋。

  「哥,嘿嘿——」刚才没顾上和我说话的卫宝峰冲我笑了笑。脸色看上去颇
不自然。

  我抬手在其胸口拍了下:「你小子刚才肯定没干好事!」

  他没回答,只是眼神闪烁地躲着我。

  「行了,你俩快点进来。别让爷爷站在外头。」母亲的话语打断了这仅有几
秒的沉寂。祖父也招手让我们进去,四人在李婶的服侍下分别落座。一盘盘早已
烹炙好的佳肴美味被陆续端出。祖父还拿出瓶平时一般不喝的茅台飞天酒,说要
和我好好喝几杯。卫宝峰见此也跃跃欲试地想喝,结果被母亲以还没成年为由阻
止了。搞得他很没面子,看了一眼母亲后低头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已经返回市区的卫佐民也来到了这儿。身材跟卫宝峰
一样高大,容貌儒雅的他见到我后十分高兴。

  吃饭间隙他询问了我在学院的表现,并嘱咐我戒骄戒躁,在里面刻苦学习,
争当优秀学员。

  「瞧瞧你哥,熊孩子!」已经喝下了数杯茅台酒的卫佐民看到正没滋没味地
喝着果味饮料,有一筷没一筷的挑吃菜肴的卫宝峰。顿时便大声训斥道:「你为
什么不向你哥看齐!成天不正经上学,东混西混的!交了那么多钱去上那个国际
班还和以前一样。你倒是说说,你今后想怎么办?想干嘛!」

  「才十万块不到,瞧把你给小气的!还政委呢!」态度惫懒,撇着嘴回话的
卫宝峰还转头冲祖父嬉皮笑脸道:「您说是吧?爷爷?」

  祖父乐呵呵的,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跟卫佐民讲道:「小卫,孩子年纪小
的时候淘气一点是没多大关系的。再说人和人怎么能都一个样呢?膺儿懂事好学
是他自己的本事,宝峰性子活跃一点很正常。我们不能束缚人性,只能加以有效
的引导。不然一味强压,是会出事地。这一点,我想你作为一个搞政治工作的,
应该很明白吧。」

  「理解万岁!谢谢爷爷!」听到此,一脸与有荣焉的卫宝峰端起酒瓶给祖父
把空杯续满。

  「可是伯父,上次这熊孩子——」

  「我知道。」挥手打断卫佐民话的祖父呷了一口杯中酒,边回味边道:「和
人打架是不对,但要看是什么人。和流氓地痞打,我觉得就没错。对待这样的坏
分子,身为军人后代,就该勇敢地和他们作斗争!」

  「佐民,行了。少说两句。」见卫佐民还想出言的母亲也抢在他之前说道:
「等他在大些就会知道事理了。」此话说完,她转首面向卫宝峰:「宝峰,能做
到吗?」

  「能,当然能了!男人怎么能无能呢!」卫宝峰晒笑着,抬首直视着母亲。

  「噗——」正喝着汤水的我被他这话给弄得狼狈不堪。抬眼望去,卫佐民伸
手捂住前额,脑袋微微摇晃;母亲也是螓首低垂,白皙的颈项间早已是殷红一片
了。卫宝峰则拿起酒瓶,摇头晃脑地小口偷喝着。只有祖父的放声大笑,还回荡
在餐厅内——

  一个小时以后,一家四人告别祖父。乘坐由没喝酒的母亲所驾驶的——她私
人购买的大众速腾轿车归家。

  「好像你又换了车载香水。两星期前我坐你车时不是这种香味啊!」坐在副
驾驶位置的卫佐民好奇地问着母亲。

  「哦,上次买的那个保质期过了。」母亲回答道。

  「这味道太浓,还是上次那个清香。」卫佐民松掉了军装上的风纪扣,头靠
在座位上。

  「我也有同感。」坐在卫佐民后面的我也出声应和:「妈,你不是不喜欢过
于浓烈的香味吗?」

  「偶尔换一换口味嘛!」母亲似乎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遂轻嗔薄怒道。

  见此,我不再发问,偏首望向车窗外。那儿五光十色、热闹非凡。

  「呼——呼——」

  我和卫佐民以及母亲都被这轻微地鼾声所吸引,转眼一瞧。原来卫宝峰因多
喝了几口茅台,不胜酒力,已经醉倒了。

  「这熊孩子——」卫佐民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问母亲:「最近老师没来告
状吧?」

  「没。」

  母亲回答此话时,刚好穿过几盏损坏的路灯。所以我从反光镜那儿,只能看
见一张模糊不清的娇颜。

                (二)

  睁开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不用拉开窗帘我也知道外面的天空是一片灿
烂。盛夏湿热的空气因空调已经自动关闭的原因渗透到了卧室里、被窝里,还有
我的皮肉,甚至骨头里。

  起床、穿衣、叠被、洗漱、吃早餐。我保持着在军校的习惯,完成这一切仅
花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卫佐民和母亲已经去上班了。我环视着这四室两厅两卫,面积近两百平米,
各种家电齐备,装修颇具现代化的公寓。公寓所在的小区,是前年刚开发的专为
政府机关人员居住的住宅区。其地段、环境在市区内算得上数一数二。同样面积
的一套商品房,现今在市里的价格已经超过两百万了。而那时母亲和卫佐民所出
的钱,仅仅四十余万。

  我想,这便是人们一边憎恶权贵,一边自身又拼命攥取权利的原因吧!

  「@の□★☆◆◇◣◢——」

  一阵吵杂怪异的手机铃声让我中断了胡思乱想。是卫宝峰的手机,这家伙似
乎还在自己的房间里酣睡。铃声没响多久就消失了,而他也毫无动静。

  「起床了!再不起来就进来踢你的屁股!」我拍打着他的房门,大声喊道。

  他对我的喊声以及敲门毫无反应。于是,我便拧开门把手,迈步进入房间。
只见赤身裸背,身上只有条平角短裤的他四仰八叉、睡姿极度不雅的躺在床上。
薄薄地空调被也揉成一团,缩在床脚的地板上。

  「起床了!」我继续着之前的行为,脚还轻踹了下他腿股交接处。

  「呜——别来烦我——嗯——再睡会儿——」他晃了下脑袋,梦呓似地嘟囔
着。随后又无意识地抹了抹挂在嘴角的口水,继续偏头沉睡。

  看了眼其下身因晨勃而支起的「帐篷」,我的嘴角浮现出一缕笑意。这家伙
长相不赖,又高大健硕,篮球水平又高,所以异性缘极佳。上初三的时候就和一
混混的所谓「女朋友」偷尝了禁果。而且,那女的比他大五六岁。

  当时他在家偷偷告诉我的时候,我便开玩笑说他被一头「老母牛」给啃了,
弄得他相当不好意思。

  不过也正是从那时开始,接触过性爱的美妙的他随之进入食髓知味的阶段。
在其因打架斗殴被学校勒令转校之前,短短半个学期,就我所知他就换过二个同
校女朋友。加上我不知道,那就更是不知有多少了。

  「这家伙!不知道这学期在校又祸害了多少姑娘。」想到此,我不禁摇头,
同时转身踱步而出。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用无线宽带连通网络后便开始赶制
放假前院系导师给我们布置的假期课题作业。

  军校不比地方大学,假期本来就短,加上有作业,如果没完成给导师留下不
好映象的话那对于自己的毕业,甚至分配是很受影响的。

  这期间母亲以及卫佐民分别打来电话,询问我和卫宝峰中午的吃饭问题。我
则告诉他俩午饭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不用过于操心。

  「也是!那熊孩子放暑假开始嫌我那儿的食堂饭菜不好,天天跑你妈单位吃
饭。也不知道你妈那儿的食堂什么菜那么好吃。」挂断电话前的卫佐民就这么感
慨了一句。我也没作多想,接完电话后继续忙着赶制课题作业。

  当我完成了一部分作业,在笔记本电脑上玩起《使命召唤6——现代战争》
的时候已是临近中午时分。卫宝峰终于从卧室里出来,并进入了卫生间,关门洗
漱冲凉。

  见此,我退出游戏,关掉电脑。走到卫生间门前问道:「午饭怎么解决?」

  「出去吃呗!我马上就好。」与其回应一同传出来的还有花洒处喷出水注的
「哗哗」声。

  听到回答的我对此毫无异议,并换好衣服等待着他。

  没一会儿的工夫,洗去昨晚一身酒味与汗味的他便出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了
昨日和我相见时的窘迫与闪躲;神情轻松、脸上更是不时闪现出一抹莫名笑意的
他还调侃我:「哥呀!这学期在『苦窑』里还成不?把到什么软妹子没有?」

  「苦窑」是卫宝峰对军校的讥称。在他的心底里,军校完全等同于监狱。

  我笑了笑,没应合他的言语。反而示意让其快点穿衣服出去吃饭。

  几分钟后,我和他离开家出门。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本想在家附近的连锁快
餐店随便对付一下肚子的我只好跟着他乘坐出租车,赶往市区东面的「隆昇」广
场。那里是近年来三湖市新兴的一个集百货、餐饮、娱乐、休闲文化、观光于一
体的大型购物中心。

  等到达目的地,我俩进入了广场中央大厦,坐观景电梯来到位于大厦六层的
餐饮区。这里有数家风味不一、档次各异的饮食店。卫宝峰也没让我多做考虑,
一马当先地走向一家名为「OOKNAP——PONASUB」的韩国烧烤店。
见此,我只好跟在他身后。

  我俩运气不错,没有等位就进入了店内。找了位置坐下,卫宝峰便点了一大
堆诸如牛肉石锅拌饭、烤牛舌、韩式炒年糕、鱿鱼、烤玉米、扇贝菌菇、泡菜饼
和南瓜粥之类的食物。还没等饭菜全部上齐,胃口奇佳、特别爱吃肉的他就如同
饕餮一般扫光了面前的东西。在他的带动下,我也没啥废话,快速的消灭着眼前
的食品。

  「噢——爽!」

  用餐完毕,并抢在我之前用一张金卡付好餐费离开烧烤店后,摸着圆滚滚肚
子的卫宝峰打起饱嗝,情绪甚是松弛惬意。

  「那张卡是怎么回事?」以前从来没见过他用这种东西的我好奇道。

  「嗯——妈给的,卡是别人送她的。」他稍顿了一顿但随即便给出了回答。

  「里面钱不少吧?你用着就不嫌烫手?」对这种事略有了解的我行至走廊一
侧,双手撑住栏杆,边问边向下望着下面正在行走穿流的观光客。

  「没多少啦!」他同样靠在栏杆旁,两手合拢,围在胸前:「哥呀!我说你
怎么现在越来越像爸那个老古董了。这事现在再普通不过了,再者,这卡又不能
取现金,只能当信用卡那么使。怕啥!」

  「那你用的时候也得当心。」我瞥了眼他手腕上的欧米茄海马系列男士表,
旋而又笑道:「你的卡西欧呢?抵制日货时扔了?」

  「当然!」他重重地点头,作一脸正气状:「我讨厌小日本!」

  「可你并不讨厌他们的动漫、游戏以及——」

  「AV!」加重语气肯定的他表情却是表现出浓浓地秽意。看着要多滑稽就
有多滑稽。

  「走吧!」悄然微笑的我摆了下手指:「回去斗牛!看看你这半年没跟我联
系的家伙本事有没有见涨!」

  「嘿嘿!」或许是一个学期不和我联系实在是说不过去。他有点儿尴尬地摸
了摸脸颊,那抹古怪莫名的笑意又出现了。

  下了楼,在广场出租车站点等车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只见其没讲多久便合上苹果IPHONE,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道:「哥呀!
实在对不起!『羊咩』叫我一起去网吧玩『DOTA』。本来昨天约好的我给忘
了!要不咱们一起?」

  听到这儿,我的眉头随即蹙起。脑海中更是浮现出一些东西。

  「羊咩」是一个男生的绰号。全名叫杨锦平,现年十七岁。和卫宝峰一样,
在沧云私立学校就读,不过比卫宝峰高了一个年级。他俩的关系很是不错。

  俩人结识的缘由也可谓不打不相识,卫宝峰从进入沧云私立学校高中部开始
就综上面所述,其身上的优点很快便成了高中部里的「风云人物」。一次高中部
的篮球比赛中卫宝峰的班级和杨锦平所在的班级同场竞技。中途因为太激烈两个
班的人打起来了。他和杨锦平身为各自班上的「带头大哥」自然是不能落后,于
是在场上相继找对方单挑。其最后结果是身高体壮的卫宝峰胜出。

  打架打完,学校自然是要处理的。可等校方把双方家长叫来后相互一瞧,才
发现原来都是熟人。杨锦平的父亲叫杨军,就是母亲的顶头上司,现任三湖市的
市长。而且不光如此,母亲当年刚进入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杨军就已经是她
的直属领导了。只不过后来杨军跟随自己的官场靠山调离了三湖,数年官场拼搏
后终于再度杀回三湖市就任市长。

  有这么一番渊源在,再加上杨锦平其实也没有受太大的伤,双方随即握手言
和。不久后,卫宝峰和杨锦平因共同的爱好这一关系还慢慢地交上了朋友,随之
逐渐投契起来。

  相反我对这个杨锦平则不怎么感冒。从他俩变为好友开始我只见过他一面,
也就是今年过春节的时候。那次之后,他这人就给了我一种感觉:这是个骄矜、
不安分、油滑、有心计的人。特别是他那双总是在游弋,始终无法正视别人的眼
睛。当时回来的路上我便提醒过卫宝峰不要跟他走太近。但是非常遗憾,卫宝峰
只当耳旁风。

  「随他吧!」自忖到此,我立刻摇首:「我的『DOTA』水平太次了,就
不去丢脸了。你和他去吧!」

  「哦!」卫宝峰点着脑袋,刚要对我再说点什么的他手一抬指着远处叫道:
「嘿,他来了!」

  我循声望去,就见一辆全亚光黑奥迪TT硬顶跑车轰鸣着向这边驶来。不到
半分钟的工夫,车子便以一个小幅度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我们身前五六米的位
置。须臾,一身高与我相似,飞机头发型,带蛤蟆镜,衣着配饰极尽英伦风格的
家伙打开了车门。但其并没下车,而是单脚迈出,斜跨在地,嘴角叼着香烟,同
时浮现起一道微弧,对我们道:「黄哥!『疯子』!」

  对面此人正是杨锦平。我没有搭声言语,只点了下头以示回应。相反被念到
绰号的卫宝峰早已上前,伸手接住了杨锦平扔过来的香烟,掏出火机顺手点上。

  见此眉头再蹙的我上前,摇手拒绝杨锦平递烟动作的同时,盯着卫宝峰缓缓
道:「过年时还没见你抽过。什么时候学会的?」

  「没多久。」他似乎并不害怕被我见到这个场景,语气满不在乎。

  「黄哥,你别生气。」一瞧我有些严肃的表情,杨锦平连忙下车,关好车门
后转身为卫宝峰打起了圆场:「『疯子』只不过是看我在吸学着玩玩。你放心,
我帮你监督,绝对不让他过度。」

  我瞥了眼摘掉了蛤蟆镜,眼神谲诡,满脸堆笑的杨锦平,接着依然对身前的
处于「吞云吐雾」中的卫宝峰说道:「如果你不想被爸妈知道,就马上给我把烟
掐掉。」

  「切!」

  我的话不但没让其照此办理,反而使得他神情凸显不屑,回答也一样有恃无
恐:「告诉爸我最多被揍一顿。何况我又不是呆瓜,会傻站着挨揍。要是告诉妈
的话——嘿嘿——」

  「怎么?」对此有点莫名其妙的我冲他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所包含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

  「OK,OK。」打了一会儿酱油的杨锦平此刻出声了:「黄哥,请你绝对
不要担心。我定会做好监管工作的!就这样了,『疯子』,走啦!那边阿五他们
还等着呢!」

  正当杨锦平连说带拉的想把卫宝峰拽进车子之时。卫宝峰甩脱了杨锦平,转
身冲我似笑非笑的云淡风轻道:「哥呀!妈现在对我好着呢!抽烟这种小事她早
知道了。你不抽烟不代表我就不能。另外和你说个事,你弟弟我也弄到了驾照,
妈说下个月就给我买车,五十万以下的随便我挑哦!好了,就这样,拜拜!」

  他冲我挥了下手,然后将已经坐进驾驶室的杨锦平又拉出来换成自己。嘴里
还对其道:「『羊咩』,让我过过瘾啊!」

  我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俩鲜衣怒马地离去。跑车排气管所释放出的尾流,随
着夏日午后灼热的空气,一丝丝、一片片地在我身边环绕,轻撩,升腾。

  国家在日新月异中大跨步的发展,可社会却在这样的前进速度前千疮百孔。

  俩个未满十八周岁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获得驾驶证,可以肆无忌惮开车行
驶。更可以随意谈论,甚至购买那些平民子弟需要很长时间奋斗,或者一辈子也
得不到的豪车。荒唐吗?愤怒吗?不甘吗?其实不需要那样,如今就是这么个社
会,你恨也罢、哀也罢,如果还想活着,就得适应它。君不见我党的太祖同志,
数十年前雄心壮志,力图改造这个国家以及社会。结果呢?

  学院里的一位年近八十的老教授曾在一堂课中悲天悯人地讲过这么一段话:
「我们中国的当今,是在改革后就注定的、是在建立新中国后注定的、是在辛亥
革命后注定的、是在鸦片战争后注定的、更是在甲申之变后注定的!」

  我无法否定卫宝峰和杨锦平的行为,也无法否定这存在的一切。因为我自己
同样身处与他们这个阶层。如果你看不惯,请君绕行;但是请你千万不要装出副
「卫道士」的模样来管。这,便是当下像卫宝峰和杨锦平之类人的真实想法。

  「吁——」思绪到此,心头微重,杂论不断的我深吸了口气,吐出郁结之意
后顿觉轻松了不少。随后便扬手拦下辆出租车离开。

  在车里我联系了几个高中时关系要好的同学。几番定议后遂决定去市中心人
民广场的露天球场打篮球。因为我出来时就穿着运动短裤和球鞋,不需要再回家
更换,所以我也是最早到达那里的人。

  时值假期,在这里挥汗如雨、拼抢争锋、以期胜利的学生特别多。我放眼望
去,几块场地内外全都立满了人。

  没多久,五个我高中时的同学相继而来。众人一通问候寒暄后马上便加入到
某个场地内的三对三「斗牛」中。

  我从小学开始打篮球球技基础打得不错(卫宝峰便是在我的带动下打球的)
初高中的时候更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运球娴熟、跳投准确是我的优点。在这些
优点以及其他两位同学的无私配合下,我所在的这组很快便横扫了所有的队伍。
小小的一颗篮球,让我们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的青涩中学时代。

  在那儿,有阳光、欢笑、友谊以及激情飞扬——

     ***    ***    ***    ***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六人互相挥手告别,各自踏上了回家之路。本来正要离
开的我却突感自己的肚子不适,旋即决定先去方便一下。可倒霉的是当我赶到广
场的公共厕所时,发现外面竟贴了告示:「厕所维修中,如给您带来不便,敬请
谅解。」

  「我靠!」捂着肚皮的我禁不住骂了一句,立马就往广场马路对面的一家星
级大酒店走去。

  忍着一路的煎熬后,我终于蹲在了酒店大堂的公用卫生间内一处便池「酣畅
淋漓」起来。并且还用手纸不停抹拭着额头,双颊的大量汗水。

  「吱嘎——」

  「哎呦!你这是要野合吗?」

  正当我系好裤子,准备推开便处的隔门出去的时候。外面这一阵开门声和一
女子的狐媚之语让我立马处于进退不得的地步。

  「咋了!老子觉得在这里干你最有情趣了!来,骚货!把裙子撩起来!」回
答那媚声的男子嗓门粗旷、低沉。其急不可耐的心态一听便知。

  「万一有人呢——啊——你来真的呀——唔——」随着女子的娇呼,我所在
的便池隔间门被来开,旋又关上。

  我目瞪口呆地懵在原地,暗暗控制呼吸的同时心说这也太迫不及待,太不要
脸了吧!此地是公众场所,人来人往是家常便饭。难道他们就没钱去订个房间,
哪怕钟点房也是可以的嘛!

  可是那对饥渴的男女暂时是不会考虑到我的建议的。随着「稀里梭罗」的褪
裤掀裙声,眨眼之间,隔壁就传来了阵阵压抑的喘息,是那个女人发出的。接下
来便是一连迭少儿不宜的有声春宫录音。

  天雷勾动地火之下,俩人衣物的摩擦声幅度很小,力度却很剧烈地扭动声;
男人口中的含糊喘气声以及女人那依然压低音量的呻吟之声纷纷传入我的耳边并
刺激着我的感官神经。

  「呃——呃——嗯啊!」

  兴许是场面太过于敏感的缘故,女人在那男人的猛烈冲击下很快便失守了。
本来应该是牙关紧咬,只用鼻音低吟的她忽然间提高了声量。而男人则在这声似
真似幻,骚媚入骨的叫声中获取了力量,鼓起余勇,亢奋的继续撞击起来。

  很快,俩人在这场肉与肉的短兵相接中迅速死去活来了一次。僵持了大约半
分钟左右,他们才开始整理起来。就听那女人微嗔着数落起男人,声音十分娇弱
无力:「你可真是讨厌!我还在上班呢!」

  男人没有给与其答复,而是打开隔间的门走出去,在盥洗台洗了下手后才慢
悠悠道:「讨厌?可刚才老子分明感受到了你这骚货屄里的感动嘛!」

  「哼——」女人似乎有点不满,鼻子里所发出的声音非常重。

  「别来这套。」男人点上根烟,马上接道:「你这样的骚货老子见多了!人
前一套人后一套,那可比咱们男人会装!如果有不满,那就请你记住!没老子,
你那个书呆子老公能当上一年能赚二三十万的公司主管吗?你能在这儿当大堂经
理?」

  女人听了这些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迈开步子,伴随其脚下的高跟鞋与
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咔嗒咔嗒」声,消失在卫生间。

  「贱人!」还在卫生间的男人骂了一句,马上也出去了。

  等到这里,又憋的浑身汗珠直淌的我长出口气。好像卫生间里的中央空调吹
出来的冷气也无法使我凉快下来。人生十八载岁月,这可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的碰
到人类在这个既开放又封闭的场所进行释放自身原始欲望的行为。紧张?刺激?
这能说明一切?还是别的什么——

  待到汗水完全蒸发干净,我才出门离开。走到大堂我下意识地望了眼正在耐
心处理客人投诉的一位女性工作人员。

  这是个妍资艳质、妖娆婀娜的女人。三十岁上下,一米六五左右;其发鬓高
挽、容颜狐媚、身材玲珑、曲线毕露;着黑色女士短袖西装套裙,内里搭配翻领
白衬衫,脚下一双亮面黑高跟鞋。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能使男人沉迷的魅力。

  视力极佳的我很快就从她胸前的工作铭牌职位一栏上确认了她便是刚才在卫
生间和男人行苟且之事的女人。这一点从她那直到此刻还十分红润的桃腮,以及
略有点凌乱褶皱的裙子中判断。

  观察了会儿后,我摇了摇头,踱出酒店的时候还在想。谁曾想到,这样一个
美丽性感的,同时工作态度和蔼,待客热情的女性酒店大堂经理。在二十几分钟
前,还沉浸在放荡无底限的性爱之中。地点,则是在其自身的工作场所内。

  「你这样的骚货老子见多了!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那可比咱们男人会装!」

  没来由的,在卫生间里那男人的话在我的脑海中重新显现了出来。

  我品味着那句话的潜台词,继续向前走。这时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瞧,原来
是母亲用公开手机打来的电话。但我接通后传来的却是她的专职通讯员小郑的声
音。

  「小膺你好,赵主任让我转告你。现在她和卫政委都有事,晚饭可能赶不回
来,让你和宝峰自行解决。」

  我从她快速说话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着急、兼之忙乱的意思。加上那面通话
的环境很不好,总是隐隐约约地传过来一阵阵吵闹的呼喊,还有略微地口号声。
于是,我连忙问她:「你们那儿是不是出事了?妈和爸怎么样?」

  「主任没事。」小郑否认,续又安慰着我:「现在卫政委和他们武警的陆支
队长带的队伍已经到达,局面控制住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也到了。现在他们正
在开会。」

  「哦。」稍微放心一点的我顿了顿,考虑着措辞。因为我明白,那种情况一
定是碰上群体性事件了。贸然相问的话出于纪律的缘由小郑也是不会回答的。

  「我能否过来看一下?」很快,我向其发问。

  「你还是别来了。」小郑当即给出了否定的答复:「人很多,你自己一个人
是进不来的。」

  「那好吧,先这样。」说完挂掉电话的我又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赶路回
家。

                (三)

  到家以后,我先是泡了杯绿茶,接着洗澡。然后端着茶杯,进了自己的卧室
开电脑上网。

  没过半小时的时间,我便在网上的一家本地颇为着名的论坛中搜到了今日有
关于母亲所任职的高新区发生的事件新闻贴。

  原来就在我正打篮球的同时,高新区辖区内一家市属国营机械厂——三湖市
正安机械厂的数百名职工以及家属在高新区管委会大楼门前示威游行。当高新区
GA分局的警察到达现场后还一度发生了肢体冲突,场面差点失控。而后,市G
A局跟武警的增援才缓和了冲突,控制了局面。

  新闻贴上不光有文字说明,还配上了几张照片。里面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聚集在一起,纵臂高呼的场景;还有那一条条上书「土地是大家共有的!我们有
权自主!」、「坚决抵制管委会擅专!」、「『宏图』集团!真正为大家好的集
团!我们大家都支持!」等字眼的条幅。

  此贴的最后,还有一个链接。我将其点开一看,发现这是将这一事件的来龙
去脉都解析的相当到位的文章。

  这事应该说并不复杂。正安机械厂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八十年代和
九十年代曾经非常红火。厂区占地面积也很大,横跨三湖市的三个县区交界处,
超过了一千亩地。只不过进入新世纪之后由于企业经营不善。虽然进行了几次改
组和改制,产区土的经过置换也全都归入了高新区。

  但是由于这个厂子三湖市政府的股权所占比重比较大,所以企业一年不如一
年。到了前几年的时候企业便几乎陷入停产状态,职工的工资已经发不出来了。

  当时的职工们曾经聚众闹事过。后来经过高新区管委会和市政府的协调,帮
助一部分职工解决了就业问题。在加上把一部分厂区出租,尤其是厂区周边的房
子改建之后作为临街商铺出租后又获得了一部分资金。所以就是利用这些钱,厂
里的职工倒是一直发放着低保补助金,所以也就没有人闹事了。

  可最近一家台湾企业和本省的一家名为「宏图」的集团公司都看重了机械厂
那块土地。台湾那家企业想要以投资办厂的方式来获取那块土地。而宏图集团则
另有其想法。现在这块土地因为两家公司都有实力,加上由于那块土地上机械厂
的厂区、生活区是混在在一起的原因,要想整体出让很有难度。尤其是拆迁补偿
以及机械厂职工的后续安排等也十分棘手。

  所以到现今为止不管是高新区的领导班子,还是三湖市常委会班子都一直没
有启动,也没有摆到桌面上来谈。

  但在这时候,出现了机械厂大量职工和家属到高新区管委会闹事的群体性事
件。那就表明,一定是这两家企业其中之一使用了「盘外招」。透过那些条幅上
所表露出来的东西,宏图集团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看完文章,我向后一倒,靠在了椅背上。内心深处为照片里那些衣着简陋、
面有菜色、一望便知营养不良的职工和家属们抱有一定的同情之外。更多的,却
是为自己的母亲担忧。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作为当地政府的主官,难辞其咎之下
是一定会被上级问责,甚至追究。

  想了半天,没什么头绪的我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没法子,我只好收拾
心情,下楼去小区附近的连锁快餐店吃晚饭。然后在回家,重新坐在电脑旁,赶
制起课题作业来。

  九点半左右,已完成大部分课题作业,正用QQ和自己的学院同学以及高中
同学闲聊的我终于听到了开门声。

  闻讯出卧室一看,是母亲和卫佐民一起回来了。

  「爸,妈。没事吧?」我走上前对他俩关心道。

  「嗯。」穿着一套浅灰色半袖束身套裙装,脚搭黑色皮凉鞋,素面朝天,略
带几分疲惫,双眉紧蹙,眼圈似有红肿的母亲微微颔首,然后对我还有卫佐民说
道:「我先回房换衣服。」

  「我去做饭。」正摘下自己头顶军帽,挂在衣架的卫佐民转头问我:「你吃
过了吗?」

  我点头肯定,就见卫佐民苦笑道:「你妈和我到现在都还没吃呢!」

  「事情很棘手?」我继续问他。

  「刚才你妈去医院探望被他们辖区警察弄伤的几个职工跟家属。」卫佐民脸
上有些戚容。

  「一家几口人就男人拿一千块不到的低保。上头老人要赡养,下头孩子还要
上学。不少人甚至靠着去每天去垃圾桶捡拾别人家不要的垃圾来卖点零花钱补贴
家用,甚至有些人还要捡拾垃圾桶里的剩菜剩饭拿回家去烩着吃!困难呀!你妈
听了当场就流泪了。后来给那几个职工跟家属道完歉后又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
他们。还嘱咐高新区医院的院长绝不能给他们停药。」

  这一点我到是能确定的。母亲早前从市政府办公室调到下面的乡镇当镇长的
时候就以亲民着称。那里的百姓们都说赵镇长漂亮不说,人也挺好,从来不对他
们摆官老爷架子。还亲力亲为,给几个生活困难的五保户解决实际问题。这在当
年还上过市里的电视台新闻。母亲更是在那一年被三湖市妇联表彰为市级三八红
旗手,荣膺这一光荣称号。

  卫佐民很快便进厨房。母亲则在同一时刻从主卧出来。她换了身休闲居家的
蓝色针织棉短袖睡衣套装,凉拖及地;面容经过少许修饰也重新焕发出了一点儿
精神。优雅,端庄在此刻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我端了一杯正靠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她以前常喝的,用薰衣草、菩提子花、洋
甘菊以及冰糖泡制的女性养颜茶放在其面前。同时还讲道:「妈,网上已经有事
件的新闻报道了。相关的评论解析文章也有。不会影响到你吧?」

  只见其端起茶杯,眉头依旧轻蹙,但动作毫无停滞,红润饱满的朱唇碰在杯
沿,手稍稍抬起,甜香甘洌的茶汤瞬即从杯中转入其喉咙。

  做完这些动作,愁眉稍解的她将茶汤含在喉中,闭目品味,大约半分钟左右
才咽下。接着微转螓首,露出整齐美观的洁白玉齿,轻笑道:「是XX论坛上的
那个吧?没关系,市委宣传部已经责令他们将其删除了。」

  「那文章里的事情是真的吗?」坐在她身侧的我说完觉得似乎有点不妥,随
即解释道:「我就是好奇,如果不方便你就别说了。」

  「没事,基本上是真的。」她轻声道,说话声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安
宁。

  「那文章应该是很了解情况的人所写的吧?」见其不反对,我又问了下去。

  「是的。」她颔首应答,啜了口茶又柔声道:「本来事情不难办,现在被这
么一弄搞得我们和市里都很被动。初步的意向也无法再执行下去了。」

  「哦?原本的初步意向准备怎么样呢?」我一脸侧耳倾听的样子。

  「本来两家企业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我们管委会是准备再过段时间召开新
闻通气会或者土地使用研讨会。到时候邀请省市两级的诸多行业专家、大的房地
产开发商、以及包括国内一些在机械制造领域比较有实力的集团公司来共同参与
研讨。再发动一些媒体对这件事情进行宣传。并且邀请市民们献计献策看看怎么
样开发才能既解决机械厂职工生活问题,又能解决了他们楼房拆迁安置的问题。
毕竟他们的房子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到现在都已经三十年了,现在都快
成了危房了。我相信通过这种研讨会,即便是不能找到真正的解决方案也可以在
整个三湖市形成一种比较大的舆论影响。」

  听着母亲她的侃侃而谈,我也不禁为她的这个想法暗暗叫好。同时又气愤那
行使暗中破坏这个好策略的人,或者公司。

  「是宏图集团策划这件事的吧?」等其言毕,我马上又问道。

  「嗯。」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原以为我们管委会班子内部思想比较
统一,市委万书记也是比较支持的。谁想到宏图集团竟然收买了一个我们管委会
的副主任。那个家伙把消息提前告诉了宏图集团。于是宏图集团开始搞小动作,
前一阵子他们组织了不少人前往机械厂的宿舍区内,派发各种传单宣传他们开发
机械厂的策略,甚至还做出了很多承诺。他们说只要机械厂的职工们支持他们的
开发策略,那么到时候他们不仅会提高拆迁补偿金额或者补偿面积,还会为这些
人在他们集团安排工作。」

  一口气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会,再度喝下一大口茶后才摇头微叹道:「现在
很多机械厂的职工对他们的开发策略很感兴趣,支持的呼声很高。而且他们居然
采取了领取宣传单发放一袋大米的策略。对于每一个领取大米的职工他们都会进
行一次开发政策宣传。并且承诺所有支持他们开发的人在以后进行补偿的时候都
会优先考虑,优先安排工作。机械厂很多职工都被他们这种策略把人心收买了过
去,现在宏图集团的人在机械厂职工那边人气很高。再加上今天他们把我们管委
会准备开土地使用研讨会的情况添油加醋、黑白颠倒地告诉了广大职工。职工们
一被煽动,就来管委会闹事了。」

  「出招狠辣,而且堂堂正正,厉害!」听完母亲的话,我在愤恨宏图集团之
余也对其施展的策略甚是钦佩。

  遂接道:「这个宏图集团在省里应该背景不弱吧?」

  「省里宋副省长的关系。」她回答的时候细长精致的眉头又拧了起来。

  我暗暗一惊,心想这可是省政府的二号,吴西省省委常委里排名第五的大人
物。

  「放心吧!膺儿!」见我惊异之下的愁虑面容。母亲反而收拾心绪,脸上再
度挂起温暖和熙地微笑:「这事情的矛盾现在被市里接手了。我们管委会接下来
的任务就是等着上级的命令执行就好了。妈妈最多被批评一下,不会有事的。」

  「再说——」只见她朝我坐的地方挪了挪,伸出青白如玉的手掌,目光亲切
动作柔缓地抚了下我的头发。嘴上还调笑道:「妈妈要是砸了饭碗,不是还有你
这个儿子吗?怎么,是不是嫌弃妈老了。长大了就不想养妈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被她这一番言语加动作弄得措手不及,神情颇
不好意思的我赶紧羞涩地回答。

  「哪有你这么取笑儿子的!」此时已烧完菜的卫佐民也出声言语。他一边摆
放着菜肴一边招呼我们母子入座吃饭。

  「你们先吃,我身上汗太多,去冲一下。」等我和母亲坐下后,他脱下了汗
迹斑斑的军服,进了浴室。

  因为我用过晚餐,所以只是陪着母亲随便地吃了一点儿。然后便喝起自己杯
子里的茶水,同时和母亲说几句闲话。

  她的用餐仪态从容大方,停筷落蓍之时极有章法,吞嚼吐咽之间也是不急不
缓。配合着她那张婉丽典雅的娇颜姿容,真可算得上「秀色可餐」。

  「对了。」正当其一碗饭还没用至一半的时候,脑中忆起午后所发生之事的
我不禁开口问她:「妈,宝峰说你要给他买车是不是?」

  这问题问的似乎太过突然。母亲在听到后原本在夹一块老豆腐的手顿时滞了
下,不过瞬即又恢复了正常。就见其小口咬了下老豆腐,细嚼慢咽之后才表情沉
稳的回道:「是的,下个月准备给他买一辆。价位不会太高,三四十万左右吧。
这样也不会引人注目。」

  「可他不满十八岁。这怎么能行!」我把手中的茶杯一放,随即又道:「还
有,他说他弄到了驾照。这是不是妈你给他弄来的?因为我了解,爸是不会给他
这些东西的。」

  「唉——」母亲的表情十分奇异。眼角眉梢间所闪现出来的,是一抹愉悦、
夹杂焦虑其中,唇角下意识的微翘,弧度很小。

  可这些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语气中的坚持:「宝峰从小就没了亲生母
亲,他爸工作又忙。现在我作为他现在的母亲,给与他关爱温暖都是我的责任。
无论精神上的还是物质上的,我都尽量满足他。不然,容易造成他在成长过程中
心理的缺失感。膺儿,妈妈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可我不是也没了亲生父亲嘛!」内心里暗自腹诽的我见其一副不容置疑的
模样,想放弃之余却又有些不甘心。遂说道:「那以前妈你不是也对他很好吗?
可现在这样我感觉是你过于对他溺爱了。要知道,爷爷虽然也宠溺他,但比较过
分的要求,爷爷是会跟他摆事实讲道理的。」

  「嗯,以后妈妈会注意的。」母亲平和地应对着我,旋即又小声微笑着道:
「膺儿,是不是妈妈准备给他买车,而没有你的份。你不高兴了,对不?」

  我摇头否定,随后跟她推说累了想先睡觉。她点头同意后,我又和从浴室里
出来的卫佐民招呼了一声,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我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既奇怪又沉重。回家到现在已
经两天了,其他的人或者事都没什么太大改变,就卫宝峰这小子的变化很大。以
前只是爱玩爱闹、可这两天,特别是今天中午所表现出来的,是狂妄自大,而且
是有恃无恐的狂妄自大。

  话说回来,如果卫宝峰现在的年龄和我一样大的话。对于他所追求的东西我
并不会去反对。毕竟当下,哪个十八九岁以上的官员权贵以及富豪子弟们手头上
没有一辆名牌车、一块名表?这根本不现实嘛!

  可他现在还小,正确的三观没有形成之下在别有用心之人的诱惑当中是会误
入歧途的——

  「别有用心!」想到这个词的我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那个杨锦平的身影。
这个在三湖市几乎算得上一号「衙内」的油滑家伙为什么要和卫宝峰结交。仔细
回忆之下,我忽然发觉卫宝峰的缓慢改变正是从他和杨锦平的关系开始交好以后
发生的。

  「我该怎么挽救他呢?」带着这样的念头,心神不宁的我思虑了很长一段时
间。才在空调吹出的凉风以及瞌睡虫的双重作用下,进入梦乡——

     ***    ***    ***    ***

  此后三天的时间,一家人的日子过得极为平静。卫佐民和母亲依然是早出晚
归的忙着各自的事业;卫宝峰则是上午睡大觉,下午和晚上就跑出去玩耍,深夜
才会返家。我呢,除了去干休所探望一下爷爷,还抽空到自己的三姑黄风铃家里
坐了坐之外,其他一切照旧。

  但我不是放弃挽救卫宝峰。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一家租车行租赁了一辆别克
凯越的我有一种预感。过不了多久,它便能发挥作用了。

  果然,第四天的下午。就当我在自己的卧室里做作业时,先前几日此时间段
均不在家的卫宝峰竟急匆匆地进了家门。鞋子都没脱的他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
关好门后就听见一阵忙乱的声音,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便背着一个驼色压花男士斜跨包出来,并蒙头朝大门
口走去。

  「去哪儿?」我冲其背后叫道。

  「去同学家玩!哦,顺便给我请个假。我晚上不回来了。」他连头都没回,
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见此,我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也飞快地收拾好东西离开家。

  来到小区后门,将停放在那里的别克凯越开到前门处的我发现他还没有走。
于是我将车停靠在路边,看看如此急切的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五六分钟后,他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我马上跟在后面,不远不近地随着他们
一起前行。

  出租车花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出了市区。上环城高架后行驶了数公里,经红
旗枢纽直接上了高速公路,一路奔驰而去。

  将近两小时后,行驶了一百多公里的出租车终于抵达了卫宝峰所要到达的地
方——省城曙光市。他下车后,又换乘一辆出租。车子七弯八拐下来到了市郊一
家颇为高端的会所门口。

  「太一」私人会所。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这家会所的名称并举目眺望,这是一个典型的仿江南别院
式群落,很精致的白墙黛瓦。正门彩绘有两尊一人高的门神,金刚怒目,甚是扎
眼。院中主楼则为透明玻璃墙体,红灯笼成排高挂,凝重厚实的胡桃细长方木林
立。整体上份外幽静而雅致。

  「他来这里干什么?在省城他可没有什么同学的啊?」望着他向门口安保人
员出示一张类似会员卡的卡片后举步进入的样子。我内心暗暗称奇。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母亲的电话。

  「膺儿。」母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舒雅:「妈妈现在在省城办事。晚上
可能回不去了。」

  「嗯。」嘴里应合的我心头却泛起了一缕涟漪。具体是什么倒也讲不出来,
心烦意乱的紧。

  「喂!听的到吗膺儿?」见我不再说话,以为信号不好的母亲连忙问道。

  「哦,听的到。」回过神来的我赶紧回话。随后我刚想问她,涌到嘴边的话
却鬼使神差地变了:「我知道了妈。你自己注意安全。没事先这样吧!」

  「好,妈妈明天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千味糕。」她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
挂了。

  将手机收好的我有些愣神,脑子里麻麻乱乱地,好像一股电流,左冲右突之
下始终找不到汇融点。母亲身为政府公务员来省城办事那很正常,我小的时候她
就经常这样了。等上初高中之时随着她官位的不断上升更是如同家常便饭一样频
繁。可卫宝峰来省城干啥?还进那么高档奢华,和他现在的身份极其不符的私人
会所?

  半天都没弄出个所以然,毫无头绪的我只好先将车子停在了会所侧面的地下
停车场出口的斜对面。考虑到他不可能很早出来,我便下车,步行到离会所将近
一公里的地方。那儿有家超市,我选购了一些水和食物,然后在回到车里。顺便
还跟卫佐民通了电话,告知他自己晚上不回家。

  「一定要搞明白这家伙故弄什么玄虚!」没有会员卡,无法进去的我在心底
暗下决心道。

  就这样,我从下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夜晚,从夜晚到子时。八九个小时过去
了。我除了看到门口以及地下停车场那来来往往,决无一辆普通品牌,其中大多
是宝马、奔驰,甚至保时捷、法拉利、玛莎拉蒂、迈巴赫之类的豪华轿车以外,
毫无收获。

  这时的我早已困顿不堪,所以给车窗开了道缝隙后,我便调整了座位,睡下
了。

  这一觉或许是因为座位的关系,我睡得相当不好。大概快早上八点的时候就
被路上行驶着的车子引擎声给吵醒了。揉了下发胀发酸的脖子,嚼了片口香糖,
满眼还十分迷瞪的我随首向会所那边望去。霎时便清醒了许多。

  只见满脸哈欠,双手插兜的卫宝峰出现在会所门口。

  他先是抬头看了下天气,然后转身,朝地下停车场的出口走去。其昨日离开
家时手中的跨包,此刻却不见了踪影。

  我正想下车将他喊住,一辆挂省城牌照,贴着车膜的银色宝马730LI豪
华轿车从地下停车场开出,停在了他的身边。

  他随即上车,车子也马上直驶而去。

  见此情形,我赶忙发动车子跟随。也幸亏是上班早高峰,不然的话我所驾驶
的凯越早就被他们的「别摸我」给甩掉了。

  我跟在他们身后整整一个小时,直到宝马车停在省委机关所在地附近的一家
大酒店前。我才缓缓地将车开近,想看清楚开车的是谁,卫宝峰是如何认识的诸
如此类的问题时。令我万万没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宝马车的门双双打开,卫宝峰从副驾驶座位上下来,而从驾驶座下来的是一
位女子。她上身着一件裁剪有度,高雅绝伦的纯白无袖丝质衫;下身的黑色伞状
裙摆修身一流,中腰的分界衬托出绝佳的修长大腿,上衣处那精致的滚边扣排和
钻感扣的交相辉映;配合着她如琬似花、秀而不媚的脸庞以及简约的中长发,顿
时让其化身为最受欢迎的成熟女性。

  那位女子随着脚下的黑色尖头高跟鞋举步轻摇。她左肩挎着自己的黑色金属
扣女包,右手则拿着卫宝峰的跨包,娥娜翩跹的行至他的面前将包交还。

  他俩接下来没有做任何的言语交流,一前一后的向酒店大堂进发。不过走在
后面的卫宝峰则在快要迈入大堂时,轻佻地在女子的圆翘玉臀上碰了一把。女子
没有任何的激烈反应,只是用自己的包,不留痕迹地磕掉了卫宝峰那支还想进一
步作怪的手。

  「嗡——」

  我的大脑在轰鸣,那麻麻乱乱的一团终于交汇在一处,爆发出强烈的火花。
它使我眩晕,它更使我迷茫。

  为什么?

  因为刚才的那位女子,正是我的母亲——赵荷。

                (四)

  差不多过了半小时之后,卫宝峰和母亲,另外又加上了一位容貌不是特别出
彩,但胜在青春气十足的妙龄女子共同走出酒店。然后由那位妙龄女子前往酒店
停车场,开过来一辆黑色大众帕萨特领驭轿车。等卫宝峰以及母亲上车后便驾车
离去。

  愁眉不展,痛心疾首的我看见这种情况,随即发动车子,心急火燎的跟在他
们的后面。那位妙龄女子我认识,正是前两次和我通过电话,母亲的专职通讯员
小郑。而他们叁人现在所乘坐的车辆,则是母亲的专用公务车。这也就是说,母
亲昨日来省城,应该是有公务要忙的。

  「可她为什么会开着那辆百多万的宝马?还从那样的高级会所出来?还有卫
宝峰——」

  脑海中闪现出卫宝峰的手抚在母亲臀部那一幕的我不敢再细想下去。惊骇?
悲痛?愁苦?恼怒?或许都有。

  跟随在他们车后的我很快便瞅见他们的轿车停在了一家名叫「什锦坊」的省
城着名特色小吃专卖店门前。小郑打开车门下去,进店后不久便提着两盒东西出
来。

  从盒子的包装上来看,那东西就是我最喜爱的千味糕。

  望着他们车子继续向前驶去的情形。猜测到他们是准备回三湖的我没再跟踪
下去,而是转道,行驶片刻以后停在了一家早餐店的门口。

  点了几样早点的我却没有丝毫食欲。只有那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豆浆,被我
用勺子一点一点,麻木的灌进肚子里。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脑海中不停循环着这话
的我到此刻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更不能接受。可早前那已经发生的一幕幕,却死
死地篆刻在了我的内心深处。

  直到食物和豆浆都变得冰冷,早餐店内的其他食客都走光,店里的服务生上
前来小声通知我店马上要关门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跟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了
下,我立刻结账,踱出早餐店。

  抬首观天的我感受着夏日的暖风徐徐,阳光温煦。街道两旁,翠绿的树木随
轻风拂摆,树叶边缘反射着微亮的金光,千片百片的摇曳起伏,如同镶上了串串
舞动的金丝玉线。天空的白云缓缓流动,映托着下面的大地。正中央的马路上,
车连着车,人挤着人;奔走着,忙碌着。

  再向前远眺,那一座座巍峨大厦,一家家门楼店铺,仿佛如同终点站似得。
人,或者车,几乎都在它们的面前驻足,进入,或者继续行进,直到下一个。

  此时的我,就像是一只迷失在钢铁丛林里的雏鸟。来势凶猛的现实宛如暴雨
狂风,顷刻间淋透了我,令我无比的恐慌。

  可我怎能学习鸵鸟,像它们那样遇到艰险困苦之时,把头埋入沙土中,撅起
屁股以图逃避?

  「不!我一定会弄明白这一切的!」

  攥紧拳头,心头做如此想的我振作精神,随即上车,离开省城。

     ***    ***    ***    ***

  两个多小时后,回到了三湖,并将车继续停在小区后门的我亦步亦趋地向自
己家进行。同时大脑中还回荡着刚才在路上蓦然忆起一些话题——

  「男孩从青春期开始进行第二性征的发育,性冲动的增强,荷尔蒙地增多,
让自己的性冲动无法得到排解,于是滋生出很多的困扰与异常现象,这些人都得
不到很好地解决,只能采取另外一种方式来缓解。有这样一个案例:一个十五岁
男生从小因为习惯有人陪着睡,所以只能和爸妈睡一个房间,一张床。爸爸长期
出差,半个月才回来一次,爸爸不在的时候,经常和妈妈同床睡。夏天,妈妈穿
得少,看见透明衣服的男生会尝试抱住妈妈,并想发生性关系。终于妈妈半推半
就的发生了,还不告诉爸爸。他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目睹过妈妈也跟爸爸以
外的男人发生过关系,男生觉得,爸爸以外的男人,妈妈也是可以接受的,为什
么就不可以接受他呢,所以胆子才大起来的。」

  「此案例中的男生所表现出的种种我们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可以定义其为恋
母情结。大家不要笑!听我继续讲!青春期,男孩有了第二性征的发育,喉结突
出,声音沙哑,阴毛长出,阴茎长大,出现遗精,也就是男孩具备了发生性爱的
生理基础。如果没有正确地引导,他们很可能就走到恋母等一些极端性心理的道
路上去。」

  「几乎每个男孩在童年和青少年期间,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恋母情结,希望
自己像父亲一样让母亲开心、舒服和幸福,如果父亲不能做到这点并且母亲不能
得到满足,男孩就试图取而代之,这种心理可能会在心里种得很深,埋得很久,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会发生。」

  「青春期男孩性与旺盛,容易冲动;三十至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性欲也旺盛,
如果父亲经常不在家,母亲与儿子的生活细节不太注意,过于随意的话,就容易
滋生发生乱伦的环境和氛围。孤独的妈妈和冲动的儿子在一起这是非常危险的。
有的妈妈可能心疼儿子,看着他们冲动没法释放,就自愿或者无奈地充当起泄欲
工具,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始,妈妈们是有责任的。所以妈妈们要让自己幸福
一点满足一点,即使装也要装出来;妈妈们和爸爸们要让自己的婚姻幸福起来,
孩子们才不会有可乘之机啊!妈妈们的自控能力要特别好,不能随便地就将就,
特别是离异妈妈们,新男朋友带回家要特别注意。女人管好自己的身体,跟男人
管好自己的钱一样重要!」

  「还有,恋母,有时候并不表现为恋上自己的亲生母亲,像继母、阿姨、婶
婶、老师等长一辈的成熟女性也会成为男孩心中的对象,表现出对她们的好感,
喜欢她们的用品衣裤袜子等,长大以后,在性取向上,也会倾向于年长的女性。
如果我们的父母在这个时候没有正确合理引导,孩子长大以后发展姐弟恋,年龄
差异非常大的姐弟恋是非常有可能的。」

  「那么我们该如何规避青春期的恋母或者恋父情结呢?就我个人而言,父母
和子女都要做到以下几点:一、父母要努力让夫妻之间恩恩爱爱,不要从婚外找
男人或者女人带回家,让子女看见,便会激起恋母、恋父情结的生发。二、父母
尽量保持异性子女之间的身体接触距离和程度,注意家庭内的着衣和习惯,情趣
用品更加要收藏好。第三要及时和子女沟通心里的想法,解决他们的困惑,尽可
能从小就营造一种民主接纳的沟通氛围,让他们可以自由地发表意见和想法,表
达情绪,不会因此受到责骂,这样以后,他们才会敢于表达内心的想法,否则便
是成为隐私的困惑,越困惑越没有解决的办法。最后子女要学会自我保护,自己
的身体,自己的私处,不要让陌生人,不熟悉的人随意触碰,避免性骚扰与性侵
犯——」

  上述论断都是我在学院里的一堂心理学选修课时听讲师讲得。我记得当时那
堂是在哄堂大笑中结束的。现在想来,讲师的那些话与我家庭,特别是母亲与卫
宝峰俩人来做个对比,真是相当贴切。

  「不然的话,何必要偷偷摸摸地避开所有人,先后来省城。待在那太一会所
里面一个晚上?」已经到了家门口的我默然沉思——

  用钥匙打开门进去后,我发现家里空无一人。见此,我脱光了衣服,到浴室
洗去身上积攒沉淀了一天一夜的污垢以及疲累。然后回卧室,躺在床上,静静地
躺在床上继续思考。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十分清楚,要是一旦曝光的话,对我的家庭和亲人会
带来怎样的影响。谁都无法承受那样的后果。

  但心头隐约的刺痛又不时提醒着我,既然发生了,就要去面对。

  「对,决不退缩!」心中决心已定,同时又细思了一遍接下来该如何做的我
从床上一跃而起,出了卧室。

  数分钟后,我又回来,到书桌前坐下并打开笔记本电脑。待其启动,我遂运
指如飞,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又一行的命令。

  和我同寝室的一位室友是个非常出色的电脑黑客。平时在校的时候我以及寝
室里的另外几人都跟着他学习过一些有关黑客的基本技术。

  刚才我出卧室便是到卫宝峰的房间去开启他的笔记本电脑。因为我判断,他
敢于在大庭广众下碰母亲的臀部且母亲又无坚决的表示反对,说明俩人的不正当
关系已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而现今又是个网络社会,每个人只要有电脑,那
么其人的蛛丝马迹都会在上面显现。只不过是多与少的差距罢了。

  没一会儿的工夫,我用微积分、多元函数等十分复杂的数学模型组成的编写
程序代码攻陷了卫宝峰那台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设防的笔记本电脑。

  二进制的世界没有世上那么多纷繁复杂的观点,更没有那么多的双面评价。
零与一,AND OR NOR,简单明确。

  看着已被我远程控制的电脑界面,我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他的电
脑桌面壁纸是《极品飞车12:无间风云》中的一款帕加尼ZONDA F超级
跑车。其图标更是杂乱无章地铺满了半个桌面。

  因顾忌其可能在手机上挂载QQ的缘故,我没有去碰他的Q号,而是直接在
其四个硬盘里搜索扫描。并很快就在F盘的一隐藏文件夹中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里面有二十余张三四个年轻,水灵,开放的女生与卫宝峰合照的相片。她
们姿色都不错,胸部很大,小腿纤细,脸蛋妖艳。相片上不是挎着名牌包,就是
开着小车,要么就是在富丽堂皇的星级酒店或者卖场奢侈品专柜的自拍,更有一
些与卫宝峰在宾馆酒店房间内裸身相拥,唇齿纠缠的亲昵照。

  这些相片中,我对其中的一张甚为注意,因为里面双方都没有露脸。从拍摄
角度来看拍者当时应该坐在一辆轿车的副驾驶座上。其拉开了牛仔裤的裤缝,露
出一根大约在十五六厘米左右的粗大阴茎。而一只细白柔软、指如葱根的玉手则
五指收拢,将阴茎紧包与掌内。

  「这是妈妈的手!」对母亲的双手颇为了解的我心情沉重的下了结论。至于
那阴茎的主人,不言而喻。

  关掉该文件夹后,我又打开了IE收藏夹。那里所设置的密码被我三两下工
夫就给破解了。里面有十多个各种各样的网站或论坛。我一个个的依次点开,大
多是游戏、动漫、体育、购物之类的普通网站,没有丝毫价值。

  可在倒数第二的,名叫「SL盒子」的网站中我有了重大的发现。那是个情
色类的成人论坛。在继续用黑客技术,登录上卫宝峰的帐号后,我便点击了他的
个人空间进行浏览。

  他这命名为「魔兽拥趸汉」的帐号等级相当的高,加上又是VIP用户的关
系,所以整个论坛的分区此号可随意进入。

  从其个人空间的浏览情况来看,他不仅经常出没于此论坛的高级贵宾区。还
在该区的一个名为「完美隐私苑」子分区内发布了很多贴子。

  我根据其发布的日期排定,从前到后地看了起来——

  「众狼友们好!本魔潜水已久今天是第一次开贴。希望狼友们多多捧场!」

  这是他与今年四月初所发的第一个贴子。开头一段话后便发了几张开头我已
经见识过的那些年轻女生和他的私密相片。不过在这里的脸部都做了些马赛克处
理。后面的跟贴不少,全都是表示羡慕嫉妒恨之类的。

  「这些只是小儿科。接下来大家想要了解本魔与一位熟女的故事吗?」

  贴子的最后,他发了这么一段话。而下面的回复同样踊跃。

  「狼友们好啊!上次的回复我已看过,既然大家如此抬爱,我便来说说。先
发张图给大家瞧瞧。」

  这是隔天他发的第二个贴子。问候语结束以后的那张图片是一张我母亲几年
前还在市辖区当常务副区长时参加某次典礼活动时的中景全身照。虽然也是被遮
蔽了脸容,但在其一身黑白条纹外套、精致及膝黑裙、奶白色高跟鞋以及肉色丝
袜的合理搭配衬托下,她的知性跟女人味还是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我勒了个去!此女面容虽不详,但吾观其身材丰饶高挑,曲线华美玲珑,
真乃千人难遇之一尤物佳丽呀!」

  「同意楼上所言,本狼判断,此女应是大公司高管或者政府部门的干部。」

  「楼主,不知你与她如何勾搭上的?还有——」

  「楼主——」

  图片下面的回贴热烈积极,卫宝峰的答复便随之而来:「那么就和大家说说
本魔是如何把上她的吧!要说其实也挺简单的,这熟女正如那位狼兄所言,是个
当官的。本魔认识她很久了。前阵子本魔跟一哥们儿在某个地方玩,十分意外的
见到了她和一大官在那儿私会的情形。于是本魔将其摄下,之后几日便到她面前
摊牌。最后吗?嘿嘿——」

  「这么简单?不大可能吧?」

  「吹牛的吧!这种照片网上多了去了。随便复制几张就说跟你有关系。谁信
啊!」

  「同上!楼主做人不能太CNN!」

  「楼主,你是否在忽悠我们?」

  「本狼倒是觉得楼主所言无虚妄之处。观昨日楼主所发之图,本狼猜楼主应
该是个出身官宦权贵之家的公子哥。平时进出奢靡豪华之的都是等闲,碰巧见到
实在正常不过。」

  「唉——官场中的女人能有几个清白的。不是有句话吗?说男的提钱进步,
女的日后提拔!话糙理不糙啊!不过楼主你的艳福倒是不浅。小弟佩服!」

  「大官?有多大?什么级别?」

  「楼上的,这事儿不能说得太细。」

  「无图无真相——」

  「兰州烧饼!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看到这儿,我的心更加的揪紧了。母亲,原本在我心目中那好干部的美好形
象被冲开了一道裂口。一哥们儿?是谁?杨锦平吗?某个地方?什么地方?难道
是太一会所?那大官?又会是谁?

  我很清楚,在宦海之路上已拼搏十数年的母亲不可能没有靠山。我在三湖这
么多年,虽说此前一直在上学念书,可消息渠道还是比较通畅的。

  祖父的一位战友之子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告诉过我,母亲在下面乡镇当镇
长时得遇时任三湖市纪委书记马桂芝的赏识。其后在那位女性纪委书记晋升为市
委副书记以后便提拔了母亲。在她的照拂下,母亲一步步的从市辖区街道党工委
书记、市辖区副区长、常务副区长的职位上不断升迁。

  不过一年半前,那位马桂芝副书记在换届时因年龄到站的原因退居二线,担
任市政协主席一职。虽然说基本还能得到党委政府主官们的尊重,但涉及到干部
的任用升迁已是毫无办法了。

  顺便一提,母亲的专职通讯员小郑,就是那位曾经的马副书记,现在的马主
席的小女儿。

  「或许,母亲就是在那个时候——」揉了下太阳穴,稳住心神的我继续看了
下去。

  「哈哈!既然众狼友们相信的有,不信的也有。那么本魔就再发几张给狼友
们瞧瞧。看看本魔到底是不是在唬人!」

  这段话之后,便是几张令别人血脉喷张,却令我五内俱焚的图片。

  图片中,有母亲身着居家服饰,背对着镜头在厨房里忙碌以及在阳台晾晒衣
物的生活照。还有她螓首高昂,胴体挺直,长发披肩,裸露着白腻如酥、丰盈窈
窕的光洁玉背的淫靡艳照。

  而且在此艳照中,她下身的神秘桃源处,也正与一男性的阴部紧密结合着,
两瓣性感圆润的美臀则划出一道诱人至极的波浪线。分居两侧,与床面平行的大
腿还穿着一双木炭色的哑光透明丝袜。不过那丝袜上已被撕开了几道口子。

  照片的一角,同时还显示出了那男性的左手腕。其腕上的手表,正是卫宝峰
那块已经弃之不用的卡西欧EDIFICE系列男士表。其最后一张的验证图片
上,更是同样以此证明。

  「哈哈!怎样?本魔没有骗你们吧!不过这些都是本魔在她家偷拍的。这熟
女现在还是有些放不开,我好几次要求,她都不肯的。哎,也只能慢慢来了。」

  「不过她在床上还真是风骚!虽说第一次我要挟她干的时候她极为不情愿,
要死要活的,还给了本魔几个耳光。但本魔用自己苦练的床上功夫还是把她给摆
平了。逼逼虽有点黑,但很干净,毛也不多;插进去以后感觉整个JB被包裹住
一样,里面是又湿又热,真是爽透了!仔细感觉一下,那个内壁上还有很多小颗
粒和褶皱,每次进出的时候龟头可以感受到那种摩擦,在干的过程中产生的那种
撞击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干了不到二三分钟本魔就缴枪了。不过好在
本魔年轻,几分钟后又雄威大振,继续挺枪入洞奋战。这样前后三次,把她干得
呀,哼哼唧唧的,下面的浪水像坏了的自来水龙头一样流个不停!」

  「完事后她要求本魔把那张她和大官的照片删掉。嘿嘿,本魔才没那么傻!
去要挟她以前本魔就已经备份好了,所以当面假装给她删掉了。过了几天本魔又
找她,她以为本魔没照片了,就他妈说话一套一套的教训本魔。哈哈,结果本魔
把东西一亮,她脸色立马就变了。那个有趣呀——」

  人心就像是一个沙漏,沙漏的一端是恨,而另外一端则是爱;当一头被填满
时,另一头必然只会是空空如也。

  看着卫宝峰那恬不知耻、极尽癫狂的解说词,怒火中烧,内心沙漏已倒的我
不禁又捏起了拳头,牙齿「咯咯」作响。

  母亲与他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也是抚养照顾他已十年的亲人。俗语有云:
生身之恩天下大,养育之恩大于天。可是像他那样狂悖忤逆、触犯伦常的畜生。
怎能不让人愤怒,痛恨?

  「我妈有什么错我暂且不管,但你卫宝峰用这么龌龊的手段要挟她就范。那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正当我在心底立誓之时,从外面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有人到家了。

                (五)

  我迅速地换掉了操作界面,起身来到客厅一瞧。原来是卫佐民回到了家里。

  正在换鞋的他同时也看见了我,遂笑问道:「回来了?」

  我勉强地咧开嘴,跟他打着招呼。内心深处却是非常复杂。

  平心而论,他算是个恪尽职守的好军官,好干部。在其位列正团职位置上的
这些年,三湖市武警支队先后被评为总队先进支队、武警部队标兵支队、全军基
层建设先进旅(团)。

  个人也先后荣立一次二等功,一次三等功。每年在下基层部队蹲点、调研、
帮扶的时间,他都在百天以上。即使在机关,他白天忙工作,晚上也没闲着,不
是找班子成员研究工作、谈心,就是找市直单位的领导协调支队转业干部安置、
随军家属就业或子女入托入学的事情。对待士兵,也是十分关心和爱护。

  这么一位在其同僚与部下眼中始终是「知心政委」的政工干部,在教育儿子
的问题上,却一样犯了绝大多数家长都会犯的错误。平时忽略,问题来了时毫无
循循善诱之心,简单粗暴地用斥责和棍棒解决。

  加上有我这样一个优秀榜样作为标杆以及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作祟,使其愈加
地看不惯自己的亲生儿子。从而导致他逐渐对其漠视的态度。换来的便是卫宝峰
同样的瞧不上他,总以「老古董」这类词眼来讥讽他的后果。

  而现在,卫宝峰能做出如此卑劣无耻的事情,证明了他卫佐民身为父亲无疑
是失败的。祖父和母亲,甚至我自己,也很失败。

  但不管如何,我要他付出代价的决心,是不会更改了。

  「膺儿。」就在我神游四海之时,换好拖鞋的他边走向主卧边朗声对我道:
「等会儿要去淞沪参加一个工作会议,我回来收拾一下行李。」

  「哦。去多久?」仍旧站在原地的我随口问道。

  「四五天左右。晚上他们回来了你转告一下。」进了主卧的他如此回答。

  一刻钟后,提着行李的他与我告别,再度离开了家。我则回到电脑前,沉默
了一会儿,然后又触摸起鼠标,继续看着那些不忍卒读的贴子。

  「狼友们!好久不见!今天本魔继续给大家来讲述我和那个熟女的事情。」

  这是第三个的贴子的开头语,发布时间是四月下旬。

  「和她搭上关系差不多快一个月半了。期间陆陆续续地和她干了几次,基本
上都是在她家里。哦,忘了告诉大家了,她老公是个军官。平时工作忙呀!儿子
老婆什么的都顾不上。嘿嘿,大家想想,这么成熟性感的女人怎么能忍呢?再说
了,她也混在官场上,体制里面找个大靠山往上爬这样的念头肯定有嘛!所以本
魔借着这个绝佳机会截胡,一举将其拿下也就很正常喽!」

  我摇了摇头,怎么也揣摩不出他卫宝峰当时发贴子的心态。或许是变相的报
复其父亲?证明他不是熊孩子?还是叛逆到一定程度的极端后果?

  下面的回贴五花八门。既有称赞其牛叉的也有寻问他能否共同分享母亲的;
还有些提醒他当心破坏军婚被抓坐牢的,另一些则追问那个大官到底是哪个的。

  只见他的回复上写道:「嘿嘿,感谢大家的积极发言。不过呢!这熟女本魔
是不会那么大方的把她曝光出来嘀!不是本魔矫情,个人隐私懂不?犹抱琵琶半
遮面知道不?至于那个大官嘛,就更加不能讲了。本魔没那么笨,过犹不及的道
理还是知道嘀!」

  这么回复的后果就是接下去的回贴寥寥无几。也许是因为这样,他在后面又
写道:「那么本魔就讲讲前些天和这熟女在某个地方干的事吧!那些看过本魔前
两个贴子的狼友们或许应该明白。对!就是本魔拍到她和那大官私会的地方。」

  我心头一惊,皱着眉头,凝神屏息地继续往下看着。

  「不了解真是不知道啊!这熟女表面上一副为官正派的样子,实际上暗地里
早就和那大官有一腿。早些年她在我们这儿的市委大院上班,那大官在我们这儿
当二把手。俩人就那么勾搭上了。不过没多久,这事被大院里的几个人不小心看
到,很快就传开了。可那大官很厉害,做通纪委的工作后,就指使他们把那几个
嚼舌头的家伙全寻了由头开除赶出大院。那几个家伙不甘心啊!就去一把手面前
告状。谁知那一把手据说是因为当时快退休了,想明哲保身的缘故就当了缩头乌
龟。之后那几个家伙又到省里上访,结果也不清楚怎么弄得,全都不了了之。」

  「大官处理掉那几个嚼舌头的家伙后,又把这熟女调出大院,到下面的乡镇
当镇长。还为了混淆视听,安排一个女纪委书记当熟女的靠山。也正好那个时候
这熟女和她现在的军官老公结婚。于是事情也就这么淡下去了。可那大官和熟女
的关系没有任何变化。表面上好像再无瓜葛,其实是他们偷情已经不在本地,跑
外地去搞了。唉!本魔挺为她那个军官老公悲哀的!大家想想,这绿帽子带的有
多久了啊!」

  「至于本魔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那就得感谢那哥们儿了。他老爹当年就是那
大官的秘书,对他俩的关系心知肚明。」

  「哎呀!好像话题跑偏了。本魔言归正传,前些天那大官召唤熟女去相会。
当时本魔正在干她嘛!可大官相召,怎可不去?于是就去了。不过本魔还没玩尽
兴吶!所以死缠烂打的跟着一起去。」

  「到了那儿她先进去。本魔嘛则在别的地方订好房间,等她应付完那大官。
谁知道过了几个钟头后她来电话让本魔过去。本魔兴冲冲地到了后她又假正经,
要本魔和她一起离开。妈的弄得本魔非常不爽!立马威胁她,就要在这里干她。
不然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的老公还有公公去!然后她哭着求本魔,说在她家随便
怎么样都行,但不能在这地方。哼!本魔才没那么心软呢!本魔跟她说,你能做
出这种事来就说明你是个婊子!别总想着再立牌坊了!」

  「她听到这话,疯了一样的冲上来打本魔,嘴里还说要把我送进苦窑里。还
好本魔身高体壮,除了脖子上被挠了几下也啥大伤。当然本魔也没放过她,抓住
后就把她给扔到床,像强奸一样的把她给干了!」

  「嘭!」

  恼怒至极的我一拳砸在书桌上,震得上面摆放的各种小物件东倒西歪。

  「哈哈!那天真是本魔干她干的最爽的一次!在那张大床上,什么传教士、
后入、蝴蝶飞、侧入、狗爬之类的姿势本魔全都使了一遍。而她一开始还挣扎,
可在本魔不停顿地操干下,十多分钟不到她就安静了下来,而且看起来很享受,
动作也迎合起本魔来。『另插一句啊,此处狼友们可按照杨思敏版金瓶梅第二集
里潘金莲与陈敬济在柴房中干的情节进行脑补。哇靠!本魔真是天才!』」

  我的愤怒无法阻挡这已经发生过的一切,只能一字一句地看着,读着。用心
去记录那荒诞、淫秽、甚至邪恶的一幕——

  「她的奶子很美很丰满。像梨子,一点也没有下垂或者外扩,弹性还很足,
吃起来像QQ糖一样。乳头乳晕黑黑的,小小的一圈,硬起来的时候好像咖啡豆
一样。腰没有多余的肥膘,很平;大腿和屁股同样弹性十足。」

  「本魔用舌头舔她的逼逼时,她还缩起大腿,夹住了本魔的头,嘴巴还发出
骚叫。」

  「后来本魔就叫她口交,前几次都拒绝的她这次终于没有拒绝,含起本魔的
JB。用舌头一下一下舔着JB沟里不停转圈,手还上下搓弄。说实话,她的口
交技术真是很好,真的好舒服。本魔没忍住,想射她嘴里时被她察觉了,退出来
的时候正好射出,喷在了她的下巴还有奶子上。那样子要多淫荡就有多淫荡。真
无愧熟女的那三好:丰乳、肥臀、技术好。」

  「接着本魔问她的口交技术是不是在那大官的JB上练出来的。她拒绝回答
但那骚样真是让本魔很喜欢。于是也没嫌弃她嘴巴还留着本魔的精华液,狠狠地
来了个法式长吻。」

  「完了本魔和她一起去洗澡。话说回来,这地方不愧是高档场所,就那三角
形浴缸本魔猜就得十好几万。从喷水嘴里涌出的水流拍打身上的穴位,气流让浴
缸里的水不停循环。还可以保持水温,即使水温下降,也不着急,更不用重新换
水。只要拿起挂在浴缸边上的水温遥控器,就可以调节温度。更爽的是,如果关
掉浴室灯,就会发现当水渐渐充满的时候,在浴缸内壁的灯会自动亮起来,柔和
的灯光打在身体上,水会反射发光。大家想啊,这么好的浴缸加上一起泡在浴缸
里的美熟女相伴,怎么能不让人极度的享受呢?」

  「所以嘛,本魔又忍不住了。在浴缸里又干了她一次。因为已经好几次的关
系,这回时间很长,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吧!她叫的相当嗨皮!反正射的时候
都没感觉了,JB好像抽筋了一样,下面的子孙袋也似乎空荡荡的。呵呵,吸干
了。她也一样,全身软软的,要不是本魔托着,她就要沉进水里了。」

  「嗯,除了口爆那一次,其他几次本魔都是内射。因为她早就上过环了,不
用怕怀孕。之后她还告诉本魔,最早前和那大官搭上关系的时候她都吃避孕药或
者让他带套子。可吃药毕竟伤身子,所以在和她现在的军官老公结婚后不久她去
做了上环手术。唉!本魔再度为她的军官老公默哀!」

  「哎呀!写了这么多,只让大家过了点干瘾大家一定很失望吧!没关系,接
下来本魔就发一段视频种子给大家瞧瞧。不过这不是在那地方拍的,是昨天在她
家里的画面。因为依然是偷拍,影像有些晃,时间也短。大家多多担待!『话外
音:这诺基亚N96就是次!过一阵让这熟女给本魔买IPHONE!』」

  万分愤慨同时又心如刀割的我点开压缩包,使用迅雷下载里面的视频种子。
十分钟不到,视频就被下载好了。

  用鼠标颤巍巍地点开后,我圆睁着双眼,呼吸略带急促,心情焦虑、怅然地
看着。

  视频的格式是MP4,清晰度正如卫宝峰所言,非常一般。但熟悉家中格局
的我心里一清二楚,这段视频拍摄地点,正是在他卫宝峰的卧室内。

  上身俯伏,两手撑在床尾,着烟灰色格子拼接衬衫,秀发缭绕凌乱,声音清
喉娇啭的母亲背对着镜头。下身的卡其色铅笔裤意褪至脚下,露着那两瓣圆润翘
立的丰臀,弧线性感;在灯光的作用下闪烁着耀人的光泽。而卫宝峰,则同样裸
露着下体,挺动着他那根粗大的阴茎,在母亲身后抽动着。

  他的动作极有规律,不是那种好似打桩机一样的狂冲猛插。每每抽动时,都
会停滞少顷,然后在突然向前挺入;到达母亲阴道的最里端时,屁股还会一圈一
圈地带动其自身旋转扭动。俩人的阴部也随之紧密地贴在一起,互相摩擦着,挤
压着;各自脚下裤子上的金属皮带扣,在这样的动作下与地板亲密接触,发出阵
阵的「嗤啦」声。

  「说——是谁——是谁在干你!」轻微晃动的镜头不止记录这淫靡的景象,
更留下了他卫宝峰十分急促低沉的问话声。

  「嗯——嗯——嗯——」

  朱唇轻启,吟声连绵的母亲没有做出回应。只是在身体上,摇首晃颈,扭臀
摆腰,分外配合。

  「嘴硬是吧——我叫你嘴硬——叫你硬——」他改变了刚才的性交手段,猛
插了几下后,单手开始在母亲的臀部拍打起来。这一下顿时就使那原本就极为性
感的丰臀荡漾起一波波绚丽魅惑的臀浪。

  「喔——不要——不——要——」

  突如其来的击打刺激着母亲的感官神经,喉咙里的呻吟声稍稍大了些。臀部
却更加的向上微抬,好似一头温顺的羔羊,承受着来自卫宝峰的淫亵。

  母亲的这一动作差点就让卫宝峰的阴茎滑出阴道。不过身材高大的他只是踮
了踮脚,上身和腰腹一挺就再次控制了局面。随即他闷哼了一声,伸手拽住了母
亲的衬衫下摆,使劲地耸起屁股,快速撞击起来。纵横驰骋中嘴上同时低吼道:
「啊——你的逼又开始咬人了——我要射了——要射——」

  母亲在他的大力抽插下,娇音萦萦,如泣如诉。出现在镜头中的臀肉泛起一
道如晚霞般的红艳。

  就在这么近乎高潮的时刻,视频也随之结束了,总共七分钟不到。

  我没再看后面的贴子,闭起眼睛,木然地坐着,莫名的郁痛渐入心扉。恼人
的思绪,折磨着我。

  如果说上午在省城的所见,让我对母亲她一贯良好的形象冲开了一道裂口的
话,卫宝峰贴子里的那些,则彻底颠覆了一切。

  女人身体成为权力祭台上供品,这是畸形的官场现象,被奉献出的贞洁与肉
体是女性官员仕途生涯天堑变通途一道捷径。

  这是女人无奈还是权力之手的胜利?可她们还是趋之若鹜地自动爬向权力的
祭台,用身体与权力达成一项项交易。

  普罗大众鄙夷的,唾弃的,但却又喜闻乐见的,他们称之为「不要脸」的女
性官员。终于——不,不是终于,应该是早就出现在我的家庭中了。

  这都是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

  那怎么办?

  尽我所能,如我所愿。

  「尽我所能,如我所愿。」咀嚼着从心底冒出的此话,我的眼神重新变得有
神起来。随手退出他的电脑界面,清理使用痕迹,再进入他的房间将其电脑关机
后。我整理了一番,然后走出家门。

     ***    ***    ***    ***

  半个小时后,三湖市内最好的「冰点」网吧门外。

  曾经听卫宝峰讲过,他如果上网吧基本都在这儿。那么换句话来说,他的狐
朋狗友之一——杨锦平上网吧玩应该也在此地吧!

  对!我正是来找杨锦平的!

  看过卫宝峰贴子的我百分之百确定杨锦平便是那个所谓的「哥们儿」。他的
父亲,现在的市长杨军。正是当年母亲与大官苟且的知情人——大官的秘书。

  至于那大官是谁,我心里也已经相当清楚了。

  我此来,只是想从杨锦平的嘴里知道他为什么了解这些私密之事的。

  按理说,他的父亲身为秘书出身的底子,嘴巴都应该很严实。上级的隐秘之
事怎么可以随便透露给家人听?还有他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要把事情说给卫宝峰
听?

  把凯越停好,我扫了一眼网吧外面的四周。发现杨锦平的TT跑车在之后,
便面无表情的向网吧走去。

  在一楼大厅转悠了一圈,没见到他。于是继续朝二楼包厢区拾级而上。几分
钟后终于在一包厢里找到了人。

  连他杨锦平在内总共三男二女五个人。女的姿色都显中等,因为穿着妖娆,
化妆精心,显得有中上水准。他们嘻嘻哈哈,玩着电脑,言谈无忌,坐在最外面
的一奶油小生格外活跃,说话刻意,最是聒噪,至于两个女的则时不时花枝招展
一番,小鸟依人一下,嗲声嗲气,风骚劲儿倒是也吸引颇多视线。

  见我这不速之客推门进来,众人都是一愣。奶油小生反应最快,站起来狐疑
地问道:「你干嘛的?」

  「呦,是黄哥!」居中而坐的杨锦平看清楚是我后抬了下胳膊,挥手算作招
呼。

  「杨锦平,请出来一下,我找你有事。」我没理会杵在跟前的奶油小生,双
眼越过他,视线投向坐态懒散,吊儿郎当的杨锦平。

  「哦?在这儿不能说吗?天太热,我不爱动。」眼见我的脸色有些不善,他
收起了笑容。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上的回答不咸不淡。

  「听见没,杨少说了,有什么事儿在这里讲。」奶油小生抢在我出声之前阴
阳怪气地说着,似乎这样才能抚平刚才被我忽视的不爽之情。

  我瞥了他一眼,依旧没搭理他。目光转回去看着杨锦平,忍着心中的怒火,
坚定地说道:「很要紧的事。」

  他听了之后,又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讥嘲,眼神同样如此。

  血在朝头部管涌,压迫着我那已被恨意填满的大脑,插在裤兜里的手开始蜷
缩,攥紧。

  「好吧!」在我即将失控的瞬间,他忽然起身,绕过身边的女人。走到我跟
前的时候顺手取出一支烟,旁边的奶油小生见状连忙掏出火机,帮其点上。他吸
了口,然后继续道:「去哪里说?」

  「杨少,不会有事吧!」

  「杨哥——」

  「『羊咩』——」

  「诶——」杨锦平挥着夹烟的手打断了奶油小生以及其他几人的说话。然后
转首看了我一眼,嘴里则对他们道:「他是『疯子』的大哥!你说我会不会有事
儿?」

  「噢——原来是卫少的大哥呀!失敬失敬!来,您抽烟!」刚才还一脸不忿
表情的奶油小生马上换了副笑脸,随即拿出自己的黄鹤楼1916,递了一支给
我。其他几人也不复之前的冷淡,和气地和我打招呼。

  我摆手拒绝了奶油小生的烟,跟杨锦平示意了下后就率先出了包厢。很快他
也跟了出来。

  二十分多钟后,我和他来到了离网吧不远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包厢,点了
一杯冰拿铁和一杯苦冰咖,俩人分坐与两端,谁都没先开口说话。

  很快,咖啡被服务生端上来。我在自己的裤兜里捣鼓了一会儿后,便伸手抚
着透明的杯沿,注视着他道:「我相信,你刚才应该猜到了我为什么来找你。」

  「是啊!」他微微颔首,再次摸出烟点上,顺口道:「看来你知道了。不过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他真会那么干。」

  我皱着眉头,以示不解。

  「黄哥。」他坐直了身子:「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种靠父荫庇护的二世祖。
可这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大不了?走自己的路罢了!『疯子』实际上和我一样,
只不过他的个性比我还极端!在他的个人世界里,谁摧毁了他的三观,他就要反
击过去,哪怕是抱着那个人同归于尽!」

  「这些和我要问你的没有任何关系!」我把咖啡杯往桌子上一顿,肃声道。

  「你不明白。」他看了眼洒在桌子上的少许咖啡,摇头轻叹道:「『疯子』
是过年后不久知道那件事的。也怪我,好死不死的带他去那里玩。」

  「太一会所?」我一边用纸巾擦着弄湿的手一边问道。

  他点了点脑袋,继续说道:「赵阿姨的事情,差不多两年前,也就是我爸从
省城回来当市长的那年我就知道了。」

  「是他吧。」我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从旧报纸上裁剪下来的新闻,摊
开后放在桌上,推至他的面前。

  他瞥了一眼报纸,然后望着我,点了下脑袋。

  「继续说。」话音落下,我收回了报纸,目光凝视着报纸上的标题——《省
委常委、组织部长项莆清走访慰问老党员和生活困难党员》。

                (六)

  项莆清,男,现年五十七岁,祖籍鲁岳省曹州市。父辈避战乱灾荒迁居至三
湖市一偏远小村庄,他因此在那里出生。

  文革期间,其父在当地一「五七」干校工作。因为照顾在此地接受劳动改造
的原省委第一书记冯援颇为得力,随之收获了冯书记的特殊好感。

  在文革结束后,重新恢复工作的冯书记为了报答其父的恩情,便安排他的长
子——也就是项莆清到省委党校进修学习。

  项莆清在去省委党校之前已经参加工作。他那时在三湖市江口县体委下属的
少体校当田径教练。

  在省委党校完成进修后,冯书记便将他调至自己的身边工作。在他的关照与
提携以及自身的刻苦奋斗下,项莆清仅花了十年不到的工夫就从一个普通秘书,
攀升为正厅级的高官。并在那年年底,回到了三湖,担任市长。一年半后,又晋
位市委书记一职。

  在主政三湖市的那几年里,项莆清留给百姓、各级官员和这座城市的,便是
他的强势与大刀阔斧的城市建设。从市政规划到公共服务,他都事无巨细,亲力
亲为,以致那时百姓口中流传出「咱们这里只有市委书记、没有市长」之类的说
法。

  这些东西,带给三湖市的是一方面城市规模越来越大,中心城区市容市貌开
始变得整洁、美观;市国内生产总值以及市政府财政收入的节节攀高。而另一方
面,便是房价的狂飙突进,物价的不停上涨。这让生活在此地的绝大部分百姓都
难以接受。对于他的非议也开始逐渐增多。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他项莆清的官位升迁。五年前他被再度调回省城曙光
市任市委书记。三年前的大换届中,他更是一举进入吴西省的最高权力机构——
省委常委会,任省委常委兼组织部部长。

  以上所述,都是我从小在三湖生活和上学时断断续续的听一些人的议论以及
评价后,在自己脑海中形成对此人的大致印象。

  现在,我已经清楚了,母亲在当年被调入市政府办公室工作的时候,时任市
长正是他项莆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和母亲原本便相识。因为当年他还在江口
县的少体校当田径教练之时,其所带的队员中,就有母亲。

  在我的家中,现在还保留着一本母亲当年参加少体校时代的一些比赛留念相
册。年少时的我曾经好多次翻开它,羡慕地看着照片上当时还是豆蔻年华的母亲
在赛场的飒爽英姿。

  在相册的最后一页,则是一张合影。上面有个被包括母亲在内的十几个少年
男女围在中间的青年男子。他看上去不满三十岁,中等个头,留平头,国字脸,
身穿中山装,胸佩太祖像章。此人,正是项莆清。

  曾记得有一次,我正在客厅再次翻阅相册时,电视上正播放着本地电视台的
新闻。在我翻至相册最后一页时,刚好新闻里也同时出现了项莆清作报告讲话的
影像。不禁意抬眼看了一下电视的我,再瞧了瞧手中的相册后,便天真烂漫的跟
坐在身边的母亲叫道:「妈妈!妈妈!电视里的那人怎么和照片上的叔叔这么像
呀!」

  当时的母亲在听到我这么说以后,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先是转首朝坐在侧面
沙发上浏览报纸的卫佐民看了一眼,见其没有反应后才回头冲我微笑道:「你这
小脑瓜怎么看出来俩人长得像?」

  「我就是知道!」我挺了挺稚嫩的胸口,小大人似的回答。

  「膺儿真聪明!」母亲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揽至其怀中,顺手拿过相册,
指着照片中的项莆清道:「他就是电视里的那个人。当年是妈妈的教练,姓项。
现在是市委书记,我们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官。」

  「向日葵的向?」

  「不是。」母亲用嘴亲了下我的额头,语气柔丽、和缓:「是项羽的项。」

  「妈妈,你的笑容好怪哦。」靠在母亲怀中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一下后
脑袋上扬,刚好瞧见她脸上的那抹娴静而又略带狡黠的神秘之色。

  「臭小子,敢取笑妈妈!」母亲撩起自己的一缕秀发,用发梢轻轻地在我的
脖子挠着痒。

  「哈哈——不要啦——」我在她的怀抱里笑声不绝,挣扎不断——

  现在回想起那段,这真是让我感到自己的后知后觉。不过也没办法,那时的
我仅仅是个刚满十岁的总角少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

  面对如此位高权重之人。哪怕是现在我也不能确定能百分之百的达到目的。

  还是那句话,尽我所能,如我所愿。

     ***    ***    ***    ***

  「黄哥,我爸是一路跟着那位过来的。这你现在也应该了解了。」

  在我思忖着上面那些的同时,杨锦平也开始了他地讲述。

  「两年前,我爸回来当市长。没多久,我和我妈也从省城回迁。」他喝了口
面前的冰拿铁,润了下嗓子后继续道:「我被我爸安排进沧云读书。要知道,在
这藏龙卧虎的学校你想要吃得开,家里的背景权势不说,自己总得会做人吧!所
以喽,我就用金钱开道。隔三差五的请同学吃饭、泡吧、K歌、桑拿;偶尔用用
我爸的字号,给一些玩得来,又看得顺眼的同学解决一些小麻烦。就怎么的,我
在学校里的名头渐渐大了起来。」

  「不过出手大方的后果就是我的零花钱变得不够用了。虽说我妈经常接济个
三千五千的,但总那样我觉得实在太不爽利。要知道,每次出去潇洒,我都要花
个七八千的——」

  「我不是来听你如何骄奢淫逸的。」我转动着咖啡杯,打断了他的话。

  「OK,OK。」他搓弄了一下光滑的桌面,抿了抿嘴唇,顿了好一会儿才
出口,神情好似做了某个艰难的决定一样:「这样说吧!就是我对自己家里的保
险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趁着一个上班日下午,爸妈都不在家的机会,
请假回了家。支开在家的保姆后,在我爸书房里找到保险柜的钥匙,打开了保险
柜。」

  「里面有对我母亲不利的东西?」眉头逐渐皱紧的我沉声问道。

  「没有。」他摇着头,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后,遂接道:「我那时是第一次
做这种事,心里难免紧张,所以开保险柜的时间有点长。刚打开的时候,就听见
楼下汽车的声音了。我跑到书房外面的阳台一看,是我爸跟他的秘书到家了。」

  「这一下我慌了。把保险柜又关上后原本要跑,可到了书房门前,我爸和秘
书已经上到两楼。于是我就跑到阳台,挪开洗衣机,蹲在后面。」

  「然后你就听到了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脑海中推论出这些的我顺嘴道。

  「嗯,黄哥真是睿智!」他扯着嘴角笑言。

  见我毫无表示,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讲道:「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
然。就是当时我爸进到书房后,那秘书很快说了句话,意思大概就是赵阿姨太过
分了,不买我爸的面子。」

  「我爸呢,没怎么说话。可那秘书估计是受了什么气,一个劲的在我爸面前
说赵阿姨的不是。什么这么重要的会议不参加,还让个小角色来顶替。仗着自己
是女的,有点姿色就敢不尊重我爸之类的话。」

  「后来我爸可能是听得不高兴了。叫他走之前告诫他不要信口开河,没根据
的话不可以乱说。」

  「等秘书走后过了几分钟吧。我爸就打电话,开口就是一句『书记好啊!』
这个我明白,他这么多年来不带名字,只叫官职的就只有那位了。接着他跟电话
那边的那位随便聊了几句。最后装作无意的提了一下赵阿姨。」

  「这话一讲,没等几秒,我爸他的声音就有些——有些——那话是怎么说来
着?哦!对了,是诚惶诚恐。我攀着洗衣机机体向上一看,他一边连说『好的好
的』,整个人是站在那里,点头哈腰的。」

  「当时我就在想啊!这位赵阿姨是何许人也?竟然让我爸在他的靠山那儿吃
瘪。」

  「所以经过你的联想,判断我母亲和那位项部长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我开
口发问。

  「那倒不是,你听我说完。」他揉了揉鼻子:「等我爸打完电话,我的腿早
就蹲麻了,一不小心弄出了响动。这一下子我可倒霉了,被他发现后好一顿打。
打完还警告我不许把听到的东西讲出去。到了晚上,等我妈回来发现我在家还被
打了一顿。就和我爸吵了起来。她也在机关里上班,消息很灵通。我记得她当时
有这么一句对我爸吼得话『是谁不给你面子你就找谁算账去!回家打孩子你还算
是个男人吗!那个赵荷不就仗着项书记!你给他当牛做马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如
一个卖屄的骚货!』」

  我的怒火再度上扬,双眼微眯,死死盯着他。

  「呃——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呀黄哥。」他看我快暴走的样子,尴尬地涎脸
搓手,嘴里则快速的解释道:「这是我妈的原话。我只不过是复述一下,复述一
下。」

  「不过我爸当时的回答很奇怪。」他捋了一下鬓角:「他对我妈说『你胡说
八道啥!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到此言的我,内心顿时泛起了疑惑。遂问他:「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他用点头来加重语气,然后继续往下讲道:「这顿
打真让我心有余悸。我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被我爸那么狠地痛打。就因为这个,
我心里对当时还未曾谋面的赵阿姨有点记恨。于是悄悄地在网上,另外还有学校
里父母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同学朋友,甚至我爸的秘书那儿寻摸,打听起她的情况
来。」

  「你还真是会迁怒与人啊!」说着此话的我,放置在左膝上的手掌握紧,旋
又松开。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接着开口:「网上的那些就不用说了,大多都是正面
的。同学朋友那里因为他们都不会关注,也没什么收获。就是在我爸的那个秘书
那儿,听到些闲言碎语。」

  「具体是什么?」我坐正了身子,随即道。

  「就是,就是赵阿姨跟那位原先在市委大院时的事情。」他说完这话,偷瞄
了我一眼,发觉我神色还行,遂续道:「那秘书的身份我是两个月前才知道的。
他是当年那几个被纪委处理开除掉的,其中一个的远方亲戚,是外省人。他知道
的都是他那个被开后下海做生意的亲戚讲的。其它什么的他也不清楚。基本上,
就是『疯子』在成人论坛上发的前几个贴子里东西。」

  「你也看过他的贴子?视频没下载看?」我的眼睛又半眯了起来,左手提起
与右手共同搁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置于鼻前。

  「看是看过了。我在里面也有个高级帐号。不过黄哥你放心,视频我早就删
掉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解释完这些的他见我情绪没有失控,长吁之后又一次摸出烟点上,边抽边说
「后来没找出关于赵阿姨更深层次的东西,我的心也就慢慢淡下去了。直到因为
和『疯子』打架,双方家长被叫到学校后我才发现,原来赵阿姨就是『疯子』的
妈妈。嗯,当然了,是后妈。」

  「再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些,我和『疯子』交上了朋友。他这人说实在的
是很够哥们儿义气。每次遇上我们和别人干架,他都是冲锋在前,绝不会做逃兵
的那个。为人也大方,只要兜里还有一块钱,那就拿出来大家一起花,不会像有
些人一样还抠抠缩缩藏五毛。」

  「还有。」他吐掉了嘴里的烟气:「他和我说过,他在家里最喜欢的叁个人
就是你、黄老爷子跟赵阿姨。最头疼的是他那个亲生老爸。」

  「他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是在还不知道那些事之前吧?」我喝了一口苦涩,但
略带清甜透冷的咖啡,然后道。

  「嗯。」只见其点着头出声道:「你和黄老爷子不论,单就赵阿姨,每次提
起她的时候,『疯子』都是乐呵呵的。事情发生前的一个晚上他在我的寝室玩。
半夜和他在阳台上抽烟打屁的时候,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说自己发育的时候就
喜欢上了赵阿姨。虽然没血缘关系,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很苦恼,问我
怎么办。」

  「恋母情结!」我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学院那位讲师所讲的东西。双耳则继续
聆听着杨锦平的话。

  「我听到这些倒并不是十分吃惊。现如今少男爱熟女的有很多。哦,我个人
向黄哥你郑重申明一下,本人不是那个熟什么控,而是正儿八经的护士控!嗯,
我接着说。可是赵阿姨和那位的事情我再混也是不敢到处去乱说的。于是我就劝
他,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和赵阿姨差不多漂亮成熟的肯定有,不用在一棵树上吊
死。但他却很坚定的和我说,要不是他亲生老爸是赵阿姨的老公,他绝对是要干
掉那个人,取而代之。」

  「这话一出,当时我就惊了。心里更是害怕这要是让他知道那些事还得了?
所以我就转移了话题,邀请他等学校休息日的时候去省城玩玩。结果半个月后,
我带他去我省城一朋友家开的,也就是太一会所潇洒。这倒霉催的!刚好碰上了
赵阿姨和那位,在半封闭的露天观湖休闲茶艺区私会。」

  「当时『疯子』瞧见赵阿姨摸着那位的手笑眯眯聊天的场景,立马跟个木桩
子一样的愣住了。没一会儿,脸红的跟公牛一样要冲上去。我一看,赶紧使劲,
拼命把他拽了出去。一边还劝他要冷静,千万别冒失。里面那个可是个大官。」

  「就这一句话我给漏底了。他马上就反问我怎么知道那是个大官的。是不是
还知道什么。我解释说不是大官的话赵阿姨怎会那么殷勤。可他不信,认死理,
说我以前一听见他说赵阿姨的时候脸上表情就琢磨不透,原来是早就知道。还逼
着我一定要讲出来。唉!也真怪我这张脸。」

  「就怎么着,我把我所知道的,关于赵阿姨的事情全吐露给他听了。他听完
后,傻了半天才露出表情。那样子我到今天还忘不了,太可怕了!接着他问我借
数码相机,我问他要干啥?他也不说。没法子,看他那模样我发怵呀!只好给他
了。拿去后他又往茶艺区走,我想拦,他却说不会冲动的。于是我就跟在他后面
大约五六米的地方。等他拍完照片我就立刻把他给弄出了会所。」

  「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喝了很多酒。后来还留着泪和我说,这世界上就没好
人了。还说这是道德问题!好嘛!合着我是黑皮!弄得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
是。」

  「第二天酒醒,他又借了我那张太一会所的会员卡。到最后我俩最后分开的
时候,我一直是在劝他的。可他不听,还让我别管了。」

  「差不多十天以后吧,他让我上那个成人论坛看他的贴子。我一看差点没吓
死,赶紧找到他让他马上删了。可他却对我讲自己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说我要是
害怕可以当不知道。会员卡算是他偷我的。」

  「已经是这样子了,我也没法子,只好和他约定,除了我和他,再也不能有
第三个人知道了。」

  「我不就是第三个?」我打断了他的话。

  「你是赵阿姨的亲生儿子,不一样。」他叹了口气:「这半年实际上我过的
也挺提心吊胆的。想想熬过这段日子,等暑假结束去英国读预科就眼不见心不烦
了。可惜呀!夜路走的多,终归是会碰到鬼的!这不,还是被你知道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见他端起咖啡猛灌的口渴样子,我望着他道。

  他刚要说话,其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疯子』!」他看到来电显示后有点踌躇,咽了口唾沫,看着我,不知
道怎么办。

  「接你的,随机应变。」说着话的我把身子朝后面的软垫一靠,顺手还拨开
了一旁的窗帘,双眼向外面的街道望了一下,随后重新合上。

  他和电话那头的卫宝峰闲聊了一会儿,挂掉后一脸的庆幸。眼神回望过来跟
我道:「不是他要过来。是问我晚上去哪里玩。」

  「他下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听他说学校下学期要参加什么全省私立学校篮球联赛。所以今天下午开始
去参加训练了他。」回答完我的问题,他扯着嘴角,起身离开坐位笑道:「可以
了吧?黄哥?」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站了起来,目光依然盯在他那对游移无定的眼睛
上:「还有,你父亲的那位秘书现在在什么单位?」

  「你要找他?」他摇了摇脑袋:「今年年初的时候我爸把他弄到下面江口县
当常委副县长。结果没到三个月他就因为受贿被市纪委双规了。唉!搞得我爸都
很被动。后来纪委调查他的家庭以及亲戚情况的时候,才知道他跟当年因为赵阿
姨之事被开的几个其中之一有关联。这些都是我妈和大院里几个家庭妇女在家嗑
瓜子扯闲话的时候我听见的。」

  「哦?」心里非常惊诧的我表面上没有露出破绽,拉开窗帘,指着下面街道
旁的两辆微型面包车和车边八个紧身背心、纹身及膊的大汉对他说:「我是找你
来问事的,又不会揍你。下次就不要搞这套了。」

  「嘿嘿——」顺着我的手指向下看了一眼的他笑了笑,双肩一耸:「小心总
无大错嘛!何况黄哥你在黄老爷子的栽培下身手可是不赖!就现在黄哥你的母校
一中还流传着你在校门口单挑五六个收保护费的流氓,还把他们全撂的光辉事迹
呢!」

  「另外。」他转身慢慢地向外面走去时嘴里说道:「今天你找过我这件事我
会让他们都闭嘴的。『疯子』不会知道,请黄哥你放心。毕竟这是你的家事。」

  「好走,不送。」我压着嗓门,冲他背后沉声道。

  他抬起右手,挥了一下,然后离开。

  直到他和下面那八个纹身大汉说笑了几句,接着和奶油小生等人会合,分别
乘驾TT跑车以及另一辆黑色丰田锐志轿车离开后,我才重新坐下。摸出手机,
边听着刚才的录音边紧皱眉头,不住思索。

  今天一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多了。省城惊见、网上寻因、找人询问;加上各
种自身回忆以及推测。

  项莆清和杨锦平的父亲杨军,以及我母亲,究竟是何关系?杨军为什么能忍
下母亲的轻慢?他那位跟了一年多的贴身秘书,为何会在母亲的家乡折戟沉沙,
锒铛入狱?最重要的,便是当年的事情,其真相,到底是什么?

  「还有他——」脑海中再度浮现起卫宝峰在视频里淫弄亵玩母亲的画面,我
咬牙切齿的同时内心也隐有一丝疑虑。

  他卫宝峰,在这事情里扮演的角色,又是什么?

  「叮——叮——」

  录音声忽然被短信提醒打断,我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道:「膺儿,妈妈下
班了,现在已经到家。你在哪儿?快回家来吃妈妈带回的千味糕。」

  看着这条信息,我愣怔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下楼结账,开车回家。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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