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记】2
作者:散宜生
2009年10月07日首发SIS
午后阳光穿透薄纱窗帘,倾泻在大床上,午睡中的甄妮被晒得小脸通红,几
番徒劳的抗争后,甄妮索性把脑袋藏进揉成一团的被子里,见此情景,路斐脑海
里立刻想象到「把头藏进沙子里的鸵鸟」,只不过这只鸟露出来的雪白翘挺的屁
股和丰腴瓷腻的美腿。
屁股间隐约可见淡紫色消毒药水的痕迹,路惠男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用药盘轻
轻一碰床边目瞪口呆的路斐,在儿子耳边低声说道:「这么大了,你惹的祸还要
妈妈帮你去擦屁股嘛?」
路惠男在把怪怪的重音放在「擦屁股」三个字上,说罢似笑非笑的冲那只
「鸵鸟」努了努嘴,男孩羞赧的挠了挠头,接过了药盘。
妇人转身走开,轻轻的放了一首温馨的曲子,若有若无的乡村小调飘渺回荡
在房间里,然后就去厨房拾掇午餐和病号饭去了,聪明的女人永远知道自己什么
时间应该出现在什么场合……
轻轻的揉了揉小美人的屁股,直到那具睡梦中的胴体熟悉了大手的骚扰,路
斐双手拇指才微用力分开两瓣臀肉,眼见小菊花贲起一圈红肿、几处血丝渗出,
轻按处触手火热,指尖一碰菊花便剧烈的收缩,棉被里也传来甄妮低低的一声闷
哼。
想到昨晚这小美人在身下放浪疏狂,一任自己在后门大肆挞伐原来是曲意承
欢,自己的高潮兴奋原是建立在爱人的百般爱意和千般痛楚上,不由得心头大是
感动,鼻头泛起丝丝酸楚,拿过棉签蘸着药水,满腔爱怜的边揉伤处边笨手笨脚
的涂抹药水。
棉签到处,药水的温润和酥麻让菊花又慢慢舒展开,几处撕裂伤口也翻了出
来,看的路斐眼眶湿润、心头懊悔。
一只青葱嫩手伸了过来,甄妮轻轻拂拭路斐湿润的眼角,柔声道:「会疼人
了,我的小斐长大了呢!」
甄妮从睡梦中惊醒到回眸一顾的感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当看到自己的小
男人真情流露时,胸臆间暖融融的,甄妮只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满
腔柔情孕育了半晌,最后只化作了轻轻一句话和那温柔拭。
路斐忙低下头去继续上药,辩解道:「甄姨这屁股真白,晃得我眼都花了」
甄妮一边任小家伙笨手笨脚的在自己身上鼓捣着,享受着伤员待遇,一边满
脸幸福和陶醉的看着小男人挂在自己指尖的泪珠,阳光下光华闪动、晶莹剔透,
仿佛手指上戴了颗钻戒似的,听到身后这么不伦不类的一句,喜滋滋的「喔」了
一声算是作答。
舌尖在泪珠上轻轻一舔,抿了抿嘴儿,甄妮仔细体味了片刻,回过头看着路
斐的侧脸,笑呵呵的说道:「甜的!」
「恩?」
「甜的喔!」
「什么甜的苦的?」
「不告诉你!」
弄得路斐一头雾水后,妇人回过头去双手托腮,口中哼着甜蜜蜜的曲儿,小
脚丫探在床外一荡一荡的,仿佛被上药的是别人似的。
「开饭喽!」
路惠男低头摘下围裙走了进来,一抬头,见到甄妮引以为傲的丰臀被儿子用
紫色药水画的东一条、西一道,小家伙兀自认真的涂抹着,大有要把整个屁股都
染成紫色的架势,俯身凑过来,笑着问道:「儿子,要酱油嘛?」
埋头苦干的路斐这才发现自己的杰作有点夸张了,站起来仔细打量了一下甄
妮的紫臀,满腹狐疑的问母亲,「烧母猪后鞧是用酱油嘛?」
甄妮发现话有蹊跷,回过头来看了看自己那涂抹的很抽象很毕加索的屁股,
眼前发黑一头栽进被子里,道:「天呐,难道我被大象干了?」
……
午饭后,在甄妮悲愤的注视下,拿了药单的路斐逃难似地离开家门,一溜小
跑的出了小区大门转进公交站台,回过头去,看不见自己家的楼窗时,才背靠站
台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孔夫子曰:母老虎屁股摸不得,真理!」
惊魂甫定的路斐沿着海滨路走去不远就看见了《惠民药店》的招牌,滨海市
最大的连锁药店。
叮铃一声门铃响,路斐推门进来,柜台后小妹迎了过来:「欢迎光……呦,
少东家来了,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路斐把路上买来的水果放在柜台上,笑道:「就你嘴馋,当心将来变肥婆嫁
不出去!给拿几味药」
小妹接过单子转身去库里配药,分店经理刘天石迎了过来:「少东家,路总
这次出门可够久的,家里起伙不方便就来我家一起吃吧,你刘阿姨还总惦记着你
呢」
「哎,谢谢刘叔,我妈今儿回来了」
「那太好了,正好店里这两天有点事儿要路总定一下。」
「嗨,我妈总说,店里有刘叔她放心,您看这些年我妈都不怎么到店里来了,
差不多您定就行」
「事有分工、务有责权,拍板的事儿马虎不得,不说了,给路总带个好,说
店里没急事,路总可以在家好好休息几天,那事儿不急。」见小妹把药品配齐了,
刘天石便收了絮叨,转身吩咐司机送路斐。
想了想家里悲愤交加、余怒未息的母大虫,路斐忙推却道:「刘叔,我出去
随便逛逛,不着急回去,车就免了」
……
离开药店,路斐拎着纸兜顺着海边信步闲逛,看着远处广场抽象、火红的火
炬,满怀恶作剧的想象力幻化着一坨、一坨的物事儿,嘴角笑意盎然。
最近随着电视台热播《鉴宝》、《明清家具展》类节目,滨海市也兴起古董
热,清宁路左转不远的乌衣巷,就新兴了一个热闹的古董跳蚤市场,路斐顺着人
流走了进去,东游西逛的打发时间。
一家字画店面前摆着一对明式禅椅,古色古香的感觉吸引了不少人围观,一
对中年夫妇正仔细打量着,剃一寸头的伙计正唾沫横飞的介绍着东西用料、年份,
说是四百年前明代的物事,说的中年夫妇颇为动心。
好奇人多,路斐也凑过去拍着椅背问道多少钱,哪料到寸头伙计瞧是一衣着
简朴的半大小子,就一把扫开路斐的手,「去、去、去,小孩凑什么热闹?一边
玩去!」
捂着被打的火辣辣的手,不由得心头火起,但自己又不懂得古董、家具,路
斐边按着性子蹲在一边仔细打量着这对椅子,左瞧瞧、右看看,突然眼睛一亮,
趁着那对夫妇走到人群外嘀咕的时候,路斐一拽寸头伙计袖口,伸手在椅子底板
间儿抠出一小截溜缝的棕绳,用手在一脸不耐烦的寸头伙计眼前用力一捻,绳子
断茬居然是尼龙料。
寸头伙计脸色顿时一变,马上堆了满脸笑容低声道:「哎呦,您法眼,我这
有眼无珠,里边有好东西,您先看看,我一会就来」说着交代另一小伙计把路斐
让进了店里,穿过杂乱的家具物事上到二楼,自己接着去招待那对夫妇。
路斐靠一时急智挤兑了那伙计一次,误打误撞被当成了懂行的,给让到了楼
上,心里满是得意。到了二楼,玻璃橱里陈列的东西不多,但都盎然有古意,颇
显年份,路斐心虚不敢再随便说什么了,和小伙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突然间觉得寒气逼人,路斐一抬头瞥见橱架上有只鹞鹰,冰冷的眼珠正恶狠
狠的盯着自己,吓了路斐一跳,定睛看去,却是个海东青标本,喙上叼着一拇指
大小的木雕葫芦,雕工精细、光泽油润。
「这个多少钱?」
那小伙计一看倒乐了,「我哥说您是专家,不敢瞒您,这个不值钱,前些日
子跟一落魄老头收来的,来时是二十块钱,您喜欢?」
说着小伙计把葫芦摘了下来,路斐抬头看着,只觉得葫芦一摘下,那海东青
标本立刻毛羽暗淡、眼神中消去了栩栩如生的光泽,心内暗奇。
「您行家,不敢欺您,您看着给」小伙计倒满是客气。
小葫芦触手立时一股阴凉从手心蔓延开,夏日燥热里让路斐感觉通体舒泰。
「我身上就一百,行,我就要了!」
路斐试探着问。
小伙计心下暗想,只要你别打扰了外面那对椅子的生意,要啥都行,何况这
个葫芦来时其实没花钱,是从山上清风观最后一个守观老道的遗物中拣出来的,
就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行,就当我们交一朋友,我再给您穿一挂绳」
本就不在行,再加上有所得后对其他的东西就更不感兴趣了,拿了葫芦出来,
寸头伙计和那对夫妇还在讨价还价,见路斐出来要走,寸头伙计冲他微笑着略一
点头,就接着与那对夫妇切磋口才去了。
路斐径自离开,拿着葫芦迎光看去直若真物,随手就挂在脖子上,周身立刻
清凉无比。弄到得意东西自然要在佳人面前显摆一下,于是路斐加紧脚步兴冲冲
的往回走了。
……
甄妮趴在沙发上啃着苹果,一边翻着时装杂志一边斜睨着正趴在窗台打望的
窈窕背影,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是妖精!」
正仔细打量小区入口的路惠男被这突如其来的结论唬了一跳,走回来坐在沙
发前的条案上,满腹狐疑的伸手摸了摸甄妮的额头,道:「也不烧啊,怎么说胡
话呢?」
甄妮拨开路惠男的手,坚定的迎着路惠男迷惑的目光对视着,很严肃的说道
:「谁家女人四十了还有这样好的身材,这皮肤嫩的,好像浑身上下都能掐的出
水儿来,你说,不是妖怪你是什么?」
路惠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侧身摆了一婀娜妩媚的坐姿,兰花指一捋
耳鬓发丝,眼望远处谦虚道:「天生丽质难自弃,没办法!哎」
「恩,我知道姐姐是什么妖精了,花痴!!!」
「小妮子作死啊,我呵你痒」
「救命啊~~」
正在二女厮闹间,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声响起,被逼到沙发角落的甄妮如释重
负一样的冲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惠男打开门后,立时惊呼了一声,甄妮从没见这优雅端庄的「妖精」如此
失态过,暗叫不好,忙赤着脚跟了过来,只见路斐一身是血站在门口,胸口的T
恤划开了一道口子,门口路惠男正慌里慌张的摸上抚下,口中不住的问道:「怎
么了,伤哪儿了,哪里痛……」
一个中年警察拎着纸兜尴尬地站在门侧,路惠男一颗心都悬在儿子身上,压
根就没看见那警察,中年警察几次张嘴都没插进话来。
甄妮俏脸儿都唬白了,忙接过纸兜,一边把警察让了进来,一边担心的看着
路斐,颤声问道:「警察同志,怎么了这是?……」
看到两个女人手足无措的忙前忙后,路斐用手背抹了一下鼻子,立时在脸上
也添了一道血迹,笑着说道:「没事,门口拦一小偷,他划我一刀,我打他一拳,
这血是那小偷的,不信你们问警察叔叔」
中年警察初见路惠男就是一呆,只觉这妇人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仿佛牡丹
盛开,待到娇俏玲珑、妩媚瑰丽的甄妮出来迎接,在这么一旧楼的小单位里接连
被两位美女轰炸,老赵胸口仿佛被大锤重击了一下,坐在屋里看看甄妮、瞧瞧路
惠男,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直到路斐把话头岔到自己这儿,才恍然应声。
「喔,我是咱们片区民警赵建国,你们叫我老赵好了,小斐是皮外伤,不碍
事,两位别担心,是这么回事……」
警民携手擒小偷的故事像电视剧里的剧情一样老套,只是在这老赵嘴里讲来,
倒显得有几分惊心动魄了,甄妮听的不时用手拍着胸口,秀目流转处看情郎时,
越瞧越是欢喜,一边的路惠男则听的惊魂未定,看着路斐说道:「你可吓死妈了
……」
回头看见老赵还在,后面一句「好好地取药你管什么闲事儿啊!」到了嘴边
又咽了下去。
路斐也被这老赵讲得一愣一愣的,不时挠挠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讲的是自
己。
老赵离开时,不住口的夸路斐,连声说这孩子好,表示这一家子在社区里有
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自己,一定帮忙云云。
送走了老赵,做母亲的忙帮儿子把带血衣物脱下,两个女人仔细看了看路斐
身上,胸口被划出浅浅的两寸划伤,当娘的心细,再看时,发现儿子脖子上多了
一个小葫芦,葫芦嘴上也有一道新的刀劈痕迹,看来,恰巧是这葫芦挡住了刀劈
的大部分力道,儿子才没有受重伤。
二女一边帮路斐擦去血迹、上药、包扎,一边听路斐分说葫芦的由来,听到
最后二女齐齐感谢这物事儿救命之缘。甄妮好奇的摘下这葫芦,只见葫芦雕工古
朴传神、精光内敛,葫芦口刀痕处已被章路斐的血迹浸润成暗红色,拿出放大镜仔
细看去,葫芦口似乎刻了一圈芝麻粒大小的符文,中间几个符号被刀痕劈去,已
不复见。
甄妮看了又看,犹豫道:「这东西好像有年代了,看这器形雕工像是初唐时
期的雕刻技法,这符号吗……」
拿笔抄下了符文,甄妮又把这葫芦挂回路斐胸前,两个女人一致认为这东西
是路斐的幸运符。
……
夜色沉静,圆月当空。
路斐被尿意憋醒,轻轻推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甄妮,再小心翼翼的迈过母亲
身体,摸到了卫生间,一番方便后,无比轻松的路斐走到客厅给自己倒水喝,借
着明亮的月光,看到桌面一张纸条,赫然是甄妮翻译过来的符文。
好奇心起,便拿着纸条来到阳台,借着月光低声读出来:「天地溟冥,我血
玄黄,月曦伏骶,我命幽鬯,荧惑流辉……」
「噗」一股青烟从胸前小葫芦的刀痕中散出。
路斐眼前一黑,心道:「靠,见鬼了!」
……
精彩评论